入冬以后,顾南风就不太愿意出门了,也没有心情再去折腾长治,而长治也不像从前盯的那么紧,顾南风蠢蠢欲动,想着过几日一定要去书房转转,总不能来了这么久,连个书房都进不去,他必须尽快拿到周围各个关点的布防图,至于京都的布防图,顾南风早就到了手。沈榭一连几日都没有回府,皇帝虽没有病危,但后续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顾南风心里清楚,沈榭是想躲着他,所以才不回来。既然躲着,那就证明那天醉酒之后的事,沈榭大部分都记得。说做就做,沈榭既然不回来,顾南风便找了个晚上,让星辰缠住长治,自己一个人换了衣服,偷偷往沈榭的书房行去。摄政王府的守卫情况顾南风早已打听清楚,一路非常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落到书房内,顾南风平复了一下呼吸,借着月光往沈榭的书桌上看去,他的时间不多,虽然不会遇到沈榭,但现在天太黑,他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恐怕会犯病,所以要尽快离开。顾南风翻了两下桌子上放着的东西,都是一些还未批阅的奏章,这些日子沈榭未归,但书房仍然干净,一定有人进来打扫过,真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也不可能放在明面上。顾南风的视线放在书架最高处的盒子上,那个盒子看起来有些陈旧,锁眼处痕迹明显,应该被打开过许多次,顾南风伸手取下,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不出一刻,顾南风听到“咔吧”一声,他连忙打开盒子,盒子内放着一个卷轴,顾南风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本以为会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里面放的却是自己年少时进献给皇帝的一张春景图。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张最简单不过的春景图,里面的迎春花肆意开放,在寒风料峭的山头屹立不倒。顾南风少年时意气风发,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是最好的,满心傲气,现在想来只觉得羞愧,那个时候画技是有的,但因为狂妄自大,落笔之处带着些许潦草,不过总比现在好,他已经多年不曾动笔了。这是他献给皇帝的画,为什么会在摄政王府?沈榭为什么会留着他的画作,还藏得这么严实,经常拿下来反复观看。顾南风不解,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些闷,立马把画放回原处,匆匆忙忙出了房间,都怪他的身体不行,要不然还能多搜一些东西,顾南风有些遗憾,但不得不离开。算了,总会有下一次的,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进来想必会更加顺利。直到入睡,顾南风还是不能平静,他想不通沈榭为何会私藏他的画,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不过也因此一夜无梦,算是睡了一个好觉。还未等到沈榭回府,顾南风就得到韩子帧被封为大理寺卿的消息,韩子帧虽为韩王世子,却没有品级,更没有实权,现在突然被封为三品大员,打了许多人一个猝手不及,许多官员立马跑到大理寺去向他道喜,但韩子帧自打被封了官,就从未出现在大理寺,想要送贺礼拍马屁的人扑了空,只能悻悻而归。韩王世子手里有了实权,地位跟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点在顾南风看到韩子帧的那一刻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皇帝为了制衡沈榭无所不用其极,他能想到,沈榭自然也能,这就要看韩子帧能不能从沈榭手里活下来。“你去外面找些杀手,大概十来人即可。”顾南风吩咐星辰道。星辰皱眉:“公子想要用人的话,咱们的人有许多隐蔽在京都,总比外面的野路子来的强,外面的杀手大多都是江湖人士,武功不高,杀个五品以下的小官还行,五品以上身边都围着一群护卫,他们根本不能靠近。”“就是要那些野路子,你不用管,我有大用,记住,千万不能跟咱们有任何关系。”顾南风细细嘱咐。星辰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他虽不明白顾南风的用意,但他知道,自家主子从不会做无用功,公子说有大用,那就是有大用。顾南风心知韩子帧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必须要做好准备,果然,还不等沈榭回府,韩子帧的帖子就递了进来,说是请他去梨园听戏,让他务必到场。顾南风有些想笑,他还从未在梨园听过一场戏,要么是自己上台,要么就是直接回后台练习,当观众还是头一回。沈榭不在,长治战战兢兢,这是韩王世子递给南风公子的帖子,他们不敢拦,只能祈求王爷早点回来,能及时拦住公子。“你去跟老夫人说一声,我明日出去一趟。”顾南风把帖子收好,低着头继续看书,没有发觉长治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