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胃疼已经减缓,情绪过去之后再加上药物作用,可以正常吃东西了。他倒是不挑,只要看着还不错的,就尝试一下,有道菜是用鲜红的汤汁浇出来的,一看就是偏辣,可整道菜的色泽太漂亮了,李言蹊忍不住把筷子伸过去,刚要落到盘子里,便被一双筷子半道截胡,只消看那修长的手指就知道是周颂,“你不能吃这道,辣。”周颂的声音跟着就到。李言蹊撇撇嘴,筷子硬生生转了个弯,拐到隔壁那盘绿油油一片的素菜里夹了一根。许言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吃自己的饭,任他狗粮铺天盖地我自岿然不动。一顿饭吃完,李言蹊嘴里除了尝到盐巴的味道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吃出来,但凡油炸的放了辣椒的口味偏重一丁点儿的,都别想放进碗里。不过好歹填了一下肚子,胃疼已经感受不到了,都说人间烟火暖人,之前有多大的情绪,一顿热饭下肚,也吃得淡了许多。吃过饭之后,许言又跟周颂商讨了一下谈判方案,最后周颂拍板,“两天之后再去谈。”“为什么要硬等一天?”许言有点着急。“谈判攻心为上,你着急慌忙赶着去,对方只会看低你。我们双方都在讲条件,并不是只有我们需要他们,所以先冷他们两天,看看他们什么反应。你注意动向,一有情况立马汇报给我。”“明白!”许言军心大振。在嘱咐了李言蹊按时按量吃药之后,许言才回了他的房间,知道周颂他们住这里,他把之前的酒店退了,改到这边来住周颂他们隔壁,方便照应李言蹊,那人瓷瓶儿似的,用点力感觉都能把他捏碎了。李言蹊吃了药,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他回忆着这一天,只觉得漫长的好似一年,三个小时前他来到了这个白色的国度,还没来得及欣赏雪景就意外得知自己被上司卖了,他只是一枚被用来交易的棋子,因为这个,他和周颂发生了冲突,随即被撵下车扔在陌生的大街上,屋漏偏逢连夜雨,他遇到了图谋不轨的恶人,在寒风里进行了一场生死时速后,他不巧钻进了死胡同任人宰割,命悬一线的时候,周颂横空出世,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找到了他并在恶徒手下救了他……周颂一身水汽裹着浴袍,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的就是李言蹊目光呆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放空了自己不知沉浸在什么思绪里,那样子有点憨,像个玩偶娃娃。身旁的大床软软陷进去一大块,下巴被两根手指夹住拧着晃了晃,李言蹊才猛然回了魂,眼珠刚转过来便直直对上了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眸。“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周颂侧躺着,一手撑额,一手捏着李言蹊下巴问。“在想之前的事……”李言蹊被那双眼摄住了,语言功能自动发挥作用,如实吐露。周颂放开他,转而把人揽到怀里,让李言蹊的脑袋顶着自己的下巴,这样李言蹊正好贴着他的胸口,能听见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还在害怕?”李言蹊数着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忘了回答。“嗯?睡着了?”周颂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低头去看人,发现李言蹊又在出神,他“啧”了一声,大手一捞把人托起来吻过去。李言蹊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人了,好好的招来一顿亲吻,周颂每次的吻都很激烈,很少有浅尝辄止的时候,李言蹊是有点怕的,他们不是爱侣,却要相濡以沫,打开自己然后与对方裹缠不休,显得有多亲密似的。周颂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一吻初歇他呼吸有些急促,他俯视着李言蹊,双眼危险的眯着,冷冷说到:“我不允许你再记住那些肮脏的东西。看着我!你的心里脑海里只准想着我。”不待李言蹊回应,他已经开始撕扯起对方身上的浴袍……风引山洪纯澈白净的大雪温柔无声,却又霸道极了,把所有能覆盖的物体都遮掩了起来,树梢堪堪露出一丁点黑色的尖儿,尚算反抗。金碧辉煌的酒店顶层套房里,是寒冬压不倒的满室春色。大床不住地颤动着呻吟,随着被浪里翻滚的两人跌宕起伏。李言蹊红着眼眶,张大嘴巴拼命呼吸着空气,周颂每动一次,他就觉得被捣毁了一次,这人发了狠的弄他,救他回来要他活,此刻又要他死,看不见的利刃刀刀入内,绞得他支离破碎。周颂咬着他的左肩,后腰每痉挛一次,他便咬得更厉害一点,活像一头吃肉的狼,滚烫的鼻息喷在李言蹊后肩上,灼得李言蹊往枕头里扑。周颂大概嫌看不见李言蹊的脸,就着姿势把人翻了个个,惹得李言蹊双眼蒙了雾,这会儿看得见正脸了,李言蹊的每一个微小表情都尽收眼底,蹙眉咬唇,眯眼张唇,亦或是垂了眼帘眼神闪躲,周颂探究着,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