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围追堵截,在角落里按住了方星白,听他狡辩。
断片儿
沈露:“你刚来二中的时候,咱们俩一直没怎么说话,足足一个学期。”
彼时周女士还在后排坐着,方星白每天表演一个正常的新同学,不跟谁多说一句,也不少说一句,而赶上周丽芳哪天不在,沈露也不敢造次,配合着方星白装陌生人。
周巅忍不住插了句话:“你妈妈当时是去抓沈露的啊,我还以为是看你学习的。”
被一帮人捂住了嘴不准他打断。
“直到有一天,你问我原来是不是xx初中的。”沈露在幽暗的海底,七分像的学着方星白当时的语气,“怪不得看你眼熟,原来我们之前一个学校的。”
女文委把音乐的声音调小了,打闹的放下手里的塑料拍子,静悄悄等着沈露往下说。
沈露的眼睛起了雾:“你说老同学,好久不见。”
“等等等。”周巅从一堆臂膀中挣脱出来,“你俩是一个初中的么,我记得老白是”
方星白曾经和沈露一个初中,如果说动心真的有一道分水岭,那应该是初二那年,他大喇喇的跟周女士出了个柜。
周女士那时候忙,比现在还忙百倍,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吓坏了——狰狞的脸色把身旁的人吓坏了。
半大不大的方星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跟一般孩子似的嘴硬讨打,却也更不讨饶,就是不肯垂一垂眼睑,别拿正眼去盯他那火山喷发的妈。
周丽芳被勾起一幕幕心事,发疯似的抽他,皮带上的铁扣抡到了后脑上,铁青着脸抱着他去医院。
医生表面上客客气气的收治了,转头喊来派出所民警,当场要核实两人的母子关系。
当妈的脸色难看,孩子咬着牙不说话,又被劈头盖脸打成这样,确实容易让人误会成受胁迫的儿童和人贩子。
外伤好治,心病却难,从医院出来方星白被送进戒断中心。
那时候杨永信还没发迹,但类似的魔窟早就有,连网瘾都要用电击去戒的地方,方星白这种“病入膏肓”的物种,在里头经历的生活可以说已经不太像人了。
予电刺激、药物催吐,通过种种物理手段,来建立“患者”对同性恋条件反射的厌恶,来挑战本性难移。
方星白上顿吐了,下顿更要狼吞虎咽的吃,咬牙不吭声的锻炼对抗电击,不让自己衰弱下去,他不寻死觅活,不绝食抗议,因为他有惦念的人。
一整年时间,被动用了八十八般酷刑,他不知道熬不住哪一项,忽然认怂服软了,服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夜之间成了直男典范,转变之快让那些同病区爱死爱活的病友们都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