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也还是以为安槿是不是收到了京都家中什么不好的消息。“义母,其实我姓阮,而非安。我姓阮,名安槿,我的父亲的确是锦华书院的先生,但却不是安先生,而是京都子爵府的阮先生。”“我是子爵府的五小姐,上面还有四个姐姐,其中二姐便是当今陛下的瑜贵妃娘娘。我的外祖家是顺国公府赵家,也是当今陛下景帝的外家。”“我自小就养在了姑祖母赵皇贵太妃身边,大概是因为那时皇贵太妃就已经相中了我,想让我嫁到岭南。今年二月,便有圣旨册封我为顺宁郡主,赐婚岭南王世子。”“所以王府那个中毒毁容的并不是真正的顺宁郡主,真正的顺宁郡主其实是我。”陈大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膝下半跪着的少女,消化着她说出的话。她看着她纤细的身影,面上隐约的泪痕,脑子里不禁闪过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狼狈全身是伤的跌坐在马车前,娇小而又羸弱,眼睛却亮闪闪的,见到自己满是欣喜的样子。她的手还抓着她的小手,那只手幼嫩的不堪一握,此时微微弯曲着,想用力而不敢的样子。她心里一痛,想拉她起来,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满是干涩。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她后面站在一旁带了面纱沉默不语的小姑娘,脑子有什么闪过,就问道:“槿,槿儿,这位,这位姑娘是谁?”这个小姑娘身上穿的并非寻常侍女所穿的服饰,低调质朴却还是可以看出料子很好,而且她身上有一种隐隐相似的感觉,这让陈大夫人潜意识就生出了某种预感。陈大夫人的问话完全和安槿刚刚诉说的事情不相干,让安槿也是一愣,她顺着陈大夫人的目光转头,就看到了带着面纱的雪青。安槿有些讷讷道:“雪青,义母,她是雪青,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贴身侍女,就是她一直扮作我从京都到岭南,然后进了王府的顺宁郡主。”雪青之前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后面,此时听到安槿跟陈大夫人介绍自己,就上前跪下道:“雪青见过大夫人。”又道,“大夫人,请大夫人原谅我们小姐,她,她是迫不得已。奴婢在来岭南的途中,遭受了无数次的暗杀和毒害,直到最后一次中毒昏迷,应该是对方发现我已经毁容,所以之后才消停了下来。”说着她便拉开了自己的面纱,解开了衣领,掀开了衣袖,陈大夫人赫然便看到了她面上,颈上,胳膊上全是黑色斑块,面上还稍微好些,身上那些黑斑在那雪嫩肌肤上真的是触目惊心。安槿不是第一次看到,此时再看到仍是手上一阵痉挛,因为这些原本是该在她的身上,这些都是雪青替她受的。陈大夫人震惊过后感觉到了安槿手上的异样,她的目光从雪青身上再移回到安槿身上,心里真是又怜又涩,她是真的把她当女儿来疼,简直完全无法想象她竟是要承受这些,此时哪里还会计较她的那些欺瞒?陈大夫人拉了安槿起身,挨着自己坐下,一手抱了她,才怜爱的道:“槿儿,这些如何能怪你,你并没有有心欺瞒过我什么。只是,你如今告诉义母这些,是要准备回王府了吗?”安槿抬眼看陈大夫人,泪水朦胧中看不清陈大夫人的脸,却仍是能感觉到她关心的目光。陈大夫人心里更加难受,她拿了帕子慢慢帮安槿擦拭了泪水,可是安槿的泪水却在她温柔的擦拭中越涌越多,这让陈大夫人都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抱了安槿,好一会儿才问道:“槿儿,是因为王妃娘娘的寿辰到了,所以你要回去王府了吗?”姜王妃昌华长公主的寿辰是九月二十一,离此时不过就是十几日了,虽说王妃娘娘还在病中,并不欲大办,白侧妃娘娘却道王妃的病已好了许多,又有顺宁郡主嫁入岭南的喜事,自当好好庆祝一下,也借机让顺宁郡主见见岭南世家夫人小姐们,说不得这一冲喜,王妃娘娘的病就大好了也不一定。考虑到王妃娘娘病体未愈,届时也无需王妃娘娘操劳,只稍露一露面即可。顺宁郡主嫁到岭南已经四个月有余,却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也未和王世子举行大婚,若是王妃娘娘的寿辰上再不露面,众人对她的身份认可度肯定会一降再降。岭南王,昌华长公主,还有白侧妃都各有心思,但在此事上却出奇的达成了一致,那就是那一日,顺宁郡主将会出席王妃娘娘的寿辰宴,正式进入岭南的世家社交圈。此时陈大夫人听到安槿跟自己说出她的身份,联想到接下来王妃娘娘的寿辰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