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赌,赌他对她的情感深度,赌他会因为这句话动容。
果然……
赌赢。
段乔脸色未变,捏着晚晴下颌的手劲却松了,“说!”
晚晴轻柔地握着段乔的手,传递着温暖的力量,清婉的嗓音娓娓动听,是歌唱的长发海妖蛊惑航海的水手,迷失他的方向,驶向自己,然后吃掉他,她说:“乔乔,我好难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对付你。我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对了,谢成坤叔叔,你知道的吧,就是带头给姐姐捐款的警~察叔叔,我问过他,他说你还要协助警~察办案,警局会不时通知你去报到,所以,我觉得那些人不会把你怎么样才做的。”
弹簧刀移开,段乔粗声说道:“继续。”
贞静的眼神,是一股特别沉稳的力量,晚晴淡定从容,“乔乔,姐姐是我的亲人,我亲眼见她受到这样的伤害,我不回报一二,我还是人吗?”
姜暮雨的事,段乔脱不了关系,他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段乔虽说没有罪恶感,但面对这样的晚晴,和晚晴这样的目光,他终究是心虚了起来。
段乔收起弹簧刀,默不吭声。
晚晴目光益发清亮,容光逼人,“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料到那里面会藏着那么多钱,我只想拿走一两样特别紧要的东西,你知道的,王国安管理库房,假如失窃,又不能确定丢失的时间,那么王国安肯定被武哥他们狠狠教训。”
“谁知,我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藏着好大一笔钱。乔乔,我们生活得那么不好,受人欺负,关键是因为我们没有钱。如果有钱,我们需要住在巷店街吗?如果有钱,你也可以读书,我和姐姐可以避开做妓女的命运,我和你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需要受任何人的控制。”
“总之,那晚的一瞬间,我想了很多很多,都是和咱们的前途有关系,所以,我没有理由不拿走它们,我们需要那些钱摆脱武哥的控制,远走高飞,改名换姓,怎么样都比在巷店街继续挣扎要强。”
“假如我事先让你知道我们拿走了武哥数额不菲的巨款,你骗不过他们的,你会把咱们的底儿泄露给他们知道。他们不知道还好,咱们还有命在;一旦他们知道,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咱们死无全尸都有可能。”
“我刚才也讲过了,你现在是警局关注的人,必须时常去协助调查,我当时就想,你最多受点皮肉之苦,他们不敢要你的命。”
“乔乔,富贵险中求,我们现在求富贵,求前程,求未来,你要是害怕,愿意他们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我们,你就去告诉他们,钱在我身上。”
说到这里,晚晴顿了顿,继而说:“你因为我破了相,就当我还你好了,你划花我脸吧。”
晚晴扬起左脸,却不想劲瘦的胳膊忽地一捞,她便被动埋入他怀中,少年炽~热的气息像熔岩拢住她,他暗哑地骂一句,“傻~瓜。”
“乔乔……”,晚晴哽咽叫道,无限委屈。
“傻~瓜,你这个傻~瓜。”段乔喃喃说道,完美的右脸轻轻挨着晚晴的左脸摩挲,两人脸庞俱是凉凉的一片泪意,“真想亲~亲你,可是,好痛啊……”
小巧唇~瓣轻柔亲吻他完美的右脸,晚晴柔情似水,“乔乔,我亲你,不痛不痛,吹吹。”
晚晴转脸,轻吹段乔坏损的右脸。
“我伤口裂了。”段乔指着右脸,语气撒娇得很,浅灰色的眼氤氲着潮~湿的水光。
“乔乔先躺着,我弄点温水。”晚晴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环境,猜测可能是某家旅馆的房间,因为各种配套还比较齐全。
她像小媳妇似地诚惶诚恐,小碎步跑到脸盆架那儿,热水壶倒了小半盆热水,接着掺点凉水,调到水温适宜的程度,端回架子上放好。
晚晴绞了一把湿毛巾,朝段乔招手,“乔乔过来,帮你清理一下。”
段乔起身,他比晚晴高许多,故而拖了把椅子,坐在晚晴跟前,由着她清理。
湿毛巾小心翼翼敷在伤口旁侧,去掉血渍,晚晴语气心疼,“乔乔,我这样弄,你不疼吧?”
“不疼,很好。”段乔静默了几秒,低声问:“那么大笔钱,你藏哪里去了?”
“在我腰……”
晚晴尚未说完,忽而“嘭”地一声,房门被猛烈撞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涌了进来,其中,为首个狠角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晚晴和段乔分别反扭在地。
大门敞开那刻,晚晴下意识大喊,“救命——”
“啪——”,一个耳光袭来,打得晚晴眼冒金星,胶布随之利落封了她的嘴。
十来个人将小屋挤得满满当当,最后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入屋子的时候,段乔愣了愣,“武哥,泉少。”
“啪”,像狗一样跟在武元宏身边的花衬衣独眼龙老庆,突然发难,给了段乔一个巴掌,正好打中段乔伤脸,顿时,鲜血飞溅,段乔惨嚎。
老庆啐了一口,“狗~日的,以为我们真蠢啊?你想跑,就让你跑?要不是泉少让我盯着你,看看你和什么人联系,你想跑?我呸!”
武元宏饱经沧桑的老脸有一种阴险狡诈如豺的特性,他的嗓音像砂轮磨砺那么难听,“还要嘴硬吗?啧啧,这漂亮的小白脸蛋开了这么一道口子了,再开一道口子,可就完全毁了。”
“爸,他不说,他小情儿应该知道。”天真稚~嫩如孩童的声音从武元宏身后传来,孩童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言语,令人超乎寻常的不寒而栗,“要是他小情儿不知道,咱们让他小情人撬开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