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静静的,清冽的声音忽然问道,“你想了解我吗?”
换做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面对这个突然喂到嘴边的机会,姜宁妤一定会反问,我还能了解你吗?用示弱以退为进。
但她此刻语气轻轻的,有些缥缈,仿若自己也不确定,“可能……错过那个时候,再想做同样的事就来不及了吧?就算来得及,也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顿了一下,她又忍不住说,“有时候我也能猜到别人是怎么看我的,自信过了头,自以为做得很周全的那些事,都是无用的马后炮,没什么意义。”
应当是听懂了她似是而非的话语,临栩月忽然再次抬手,毫不留情地弹了下她的脑门。
“这话听得真叫人伤心啊。”他的语气带着莫名的笑意,却有些挑衅,“一边感慨着不了解我,一边骂我人格分裂,不值得了解。”
“我是这意思吗?”姜宁妤摸着自己的脑门,觉得刚涌出来的那点柔肠百转都被他弹没了,顿时气恼道,“我夸你成长迅猛,让人捉摸不透呢!”
谁料临栩月还真点了下头,“所以重新了解我吧,说不定当你发现我的另一面,就只剩下‘快跑’的念头了。”
你行不行啊
只当他在冷幽默,姜宁妤不以为然。
但心情莫名的治愈。
这时,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发现是临栩月的,便递了过去。
只是看到上面来电是“陈凝”两个字,借着递手机的姿势,刻意往他那边侧了几分,半压着那只代表“三八线”的枕头,像他刚才一样的越了界。
临栩月接过手机,就放到了一边,似乎并不打算接。
“接啊,为什么不接?”姜宁妤催促道。
“为什么要接?”他反问。
她想当然地说,“你平时都接了,我在旁边就不接,怕我听到什么秘密?”
“谁说我平时都接了?”
“我打你都接,别人打你,你肯定接啊。”
“你是你,别人是别人。”
被这话一堵,姜宁妤轻哼道,“这种话谁信谁是傻子。”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了欣喜的感觉——她的确是傻子。
转过头,却发现临栩月不知何时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融融的灯光直照他的眼眸,满是细腻的情感。他轻声道,“唯一那次没接你电话,我后悔了很久。”
姜宁妤一愣,脑中下意识地闪过了一段简短的回忆。
他说的是刚回国时候的事了。刚办理好入职的那几天,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某天晚上迎新会,可能是喝多了酒,肠胃又没适应过来,她一回去就上吐下泻,浑身提不起劲。她实在难受,就半是借机半是试探地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后来还是李薇薇来接的她,去医院洗胃挂了点滴,请了三天假才恢复过来。
其实她记得这件事,那是他们断联后,她主动打的第一个电话。后来就没再打过了。直到前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