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铁真咬牙回答,镇国公府的板子那可是军队的规格,二十板子下来,他即便是练家子也够吃一壶的了。
“我大哥身边不养废物,所以你应该不是废物。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妥帖,只能说明,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二主子,没有尽心竭力。”
迟柔柔嗓子细软,慢条斯理的腔调就像那淡淡的日光一样。
却不知怎的,落在人身上,冷的让人从骨子里窜起一股寒意。
“卑职不敢!”铁真双膝皆跪在地上,冷汗往下窜。
“不敢就爬起来继续干活。”迟柔柔语调一扬。
尖细的嗓子像一根针刺在铁真身上,他都顾不得刚挨揍的疼痛,猛地蹦起来,英武的脸上一阵抽搐。
“备车,去督察院。”迟柔柔打了个哈欠,直接往外走。
许伯想拦着吧,看着迟柔柔的背影略一踟躇,忙挥手让下人去办了。
老人家心里叹了口气,二姑娘经此一难倒像是脱胎换骨了,但按她自己说的以前那是韬光养晦。
不过也是,老国公和夫人都是豪杰巾帼,生出的女儿骨子里又岂会是耙软的?
柔中带刚,这才是镇国公家的女儿嘛!
老人家不知道的是,迟二姑娘那不是柔中带刚,那是柔中带刺!
专吸人血的刺!
此去督察院,迟柔柔就带了铁真一人。
路上,二姑娘坐在车里,懒洋洋的冲外问道,“知道为什么打你板子吗?”
铁真老老实实驾马,“因为卑职办事不力。”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老身想打你便打了。”
铁真翻了个白眼,气乐了,心道你个黄毛丫头还自称老身可真有意思。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迟柔柔细软的嘤嘤笑从马车里传出来,铁真后背又开始发毛。
总觉得这车里坐着的不是个瓷娃娃小丫头片子,而是个活了千年的老妖婆。
“那重点是什么?”他下意识接茬。
“重点是……你第一次是故意瞒报,小子,你也想看迟玉楼那二狗子挨揍?”
铁真心肝一颤,手一抖,马车都歪了两下,他险险拉住缰绳,稳定呼吸。
“慌什么?被老身说中了?”
铁真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晓得自己的小心思是怎么被看透的。
“你和二狗子有仇?”
“没有……”铁真一咬牙,没有再狡辩,“卑职就是看不惯三少爷平日的做派。”
尤其是败坏镇国公府声名的那些做派!
“巧了,老身也看不惯。”迟柔柔的嘤嘤笑格外动人。
铁真小声嘀咕:看不惯那你还打我板子。
“如果不是老身也看不惯他,你就不止是区区二十板子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