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绾抿嘴笑笑:“爷难道没有听过因材施教吗?我天生就这样,阿玛额娘又不指望我出人头地,自然是让我怎么开心怎么来。”四爷用食指点她额头:“歪理不少。”尤绾不敢反驳,只能收下四爷的评价,像四爷这样的皇阿哥,想必都是没有童年的吧,就当他在酸自己好了。“不过你有句话说得不错,十四岁数到了,骑射还算拿得出手,不能让他再混下去,得给他派个合适的差事。”否则在京城里和老八老九搅在一起,迟早要惹出祸来。尤绾看四爷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不敢贸然打扰。四爷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才把思绪□□,领着尤绾往马厩的方向去。“走,让你瞧瞧爷的骑射功夫,把老十四骑马的样子给爷忘得干干净净!”尤绾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胜负欲,这一日她不仅在马场上领略了四爷的英姿,夜晚帐子里,也被四爷的骑射功夫镇压得起不了身,再也不敢胡乱开口夸别人了。*休沐结束,尤绾跟着四爷回到贝勒府。芙蓉院近十来日大门紧闭,尤绾被四爷接去庄子上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后院,这下再也没人敢在背后议论这位新进府的格格。只听说东院又碎了一批瓷器,尤绾听到只是一笑而过。这府里以后还要进好几拨新人,也不知道李侧福晋爱摔花瓶的习惯能持续多久,侧福晋的份例够不够她如此糟蹋。尤绾让清梅将从庄子上带来的野菌野菜给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院子里各送一份,府里的精致样式吃腻了,换点新鲜的口味也不错。至于福晋,不会收她如此寒酸的礼,而武格格那边,有请安那日的事情在,尤绾也不必假模假样同她交好,免得旁人认为她是个好惹的。白梅阁的耿格格十分欢欣地收了尤绾派人送过去的东西,隔日来找尤绾一起逛小花园。秋高气爽,这一天的日头极好,尽管秋季的小花园不如春夏那般姹紫嫣红,但在花匠的打理下,依旧繁茂多姿,丝毫看不出秋日的萧索。耿格格自从生下五阿哥后,就难得找到空闲时间出门,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尤绾陪她,还是个大美人儿,嘴里的话就好似筐篓一般往外倒。她说话风趣,也不会说些不该说的事,尤绾也乐意听,从耿格格那里知道了这府里许多事情,小到哪个绣娘手艺好,大到其他阿哥府里的趣事,耿格格都如数家珍。两人绕过一片桂花林,正商量着要不要摘些花瓣下来做桂花酿,忽地听见前面有人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两位妹妹,真是好巧。”尤绾抬眸看去,只见钮祜禄格格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怀里抱着宝蓝色的襁褓,正微笑看着她们。既然遇见了,当然要上前打招呼。两人一同走向前去,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更熟一些,见礼之后便直接坐下了。尤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婴儿身上。钮祜禄格格察觉到她的视线,笑着将襁褓往她面前送了送:“这是四阿哥,尤格格可要抱抱?”小宝宝在襁褓中吐出个泡泡。尤绾只敢看看,可不敢上手,这可是未来大名鼎鼎的渣渣龙,她可别一不小心碰坏了。“我笨手笨脚的,”尤绾往后退,“不敢抱的。”耿格格笑道:“抱孩子最累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顶什么用,快跟我坐下吧。”尤绾被拉着坐到圆凳上。“耿格格说的对,”钮祜禄氏莞尔道,“我也不愿整日抱他,这不看着今早日头好,才抱他出来晒晒太阳。”耿格格探头去逗四阿哥,把小渣渣龙弄得咯咯笑。她道:“还是你照看细心,想当初四阿哥生下来孱弱,如今比同月份的孩子看着还要硬朗结实些。”“孩子是额娘的心头肉,当然事事不能马虎。”钮祜禄氏垂眸看着四阿哥的笑颜,“不止是我,你看三阿哥上次高热,李侧福晋不也是着急忙慌地把主子爷叫去了吗?这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听闻此言,耿格格逗弄四阿哥的动作一顿,转眼去看尤绾。尤绾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彷佛根本没听到有人提起那晚李侧福晋截胡的事,反而还很是赞同地道:“父子连心,三阿哥有恙,主子爷忧心不已,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东院去呢。”耿格格忍不住噗哧笑出声,也不知这尤格格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钮祜禄氏话里话外都是说李侧福晋截走了四爷,尤绾只说四爷是去看三阿哥,一下就把李侧福晋撇清了。钮祜禄格格抬头看了尤绾一眼,黑色眸子里淡然一片,顺着尤绾的话似是无意道:“多亏主子爷爱子之心诚然赤忱,三阿哥才得以无恙。前几日还听得福晋提起此事也是忧心忡忡,担心三阿哥是不是在屋里闷太久,才闷出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