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沐辞朝对她那些伎俩了然于心,一看就知道她在胡扯,自然不会被她唬住。但他也没揭穿,只是道:“是么?看来师姐对剑术颇有见解,有没有兴趣与我比试一场?”“啊?”当初沐辞朝以一己之力在魉锵身旁织起剑网的画面,许婉可还历历在目,若是单论剑术,她完全不是沐辞朝的对手,而且她也不是个好斗的主儿。“不好吧,虽说你这几天已经重筑到筑基境界,但我是出窍境界,对你不公平。”“没关系,我们单切磋剑术,不法斗。”沐辞朝“贴心”地提议道。许婉:……好像给自己挖了坑,还不浅。“但,如你所见,我没带剑。”她惋惜地摇摇头,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伤心。不过,有些事是怎么也躲不掉的,沐辞朝“暖心”地递上自己手中的剑。许婉看着手中莫名多出的剑,欲哭无泪。“那你呢?”沐辞朝在她的注视下,从一旁林中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掌中凝火,将多余枝叶燃烧成灰烬,只剩光秃秃的一根。枝条被他握于掌中,用力挥舞,划破空气,发出“哗哗”响声,听得许婉胆战心惊。沐辞朝起好式,道:“请赐教!”“好吧。”许婉只好硬着头皮提剑而上。毫不意外,她输了,她的剑被沐辞朝的树枝挑落在地。但她倒是确定了方才猜测。其实在同龄人中,她的剑术不弱,尽管不能算是佼佼者,但打一般的龙套是绰绰有余了,可如今却被沐辞朝吊打,直觉告诉她,这个沐辞朝不是一般人。她捡起被沐辞朝挑落的剑,甩下剑身上的灰尘,负剑而立,冷声问:“你到底是谁?”沐辞朝扔掉手中被她削得只有小拇指粗的树枝,缓缓走近,一脸无辜地真挚反问:“嗯?师姐为何这么问?”“别管为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和来鹭鸣宗的目的就好,”许婉强硬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她长得却是一副娇蛮样子,不管她如何严肃,稚气未脱的脸上总泛着一丝可爱,特别是现在还留有剧烈运动后的红晕,看起来奶凶奶凶的,让人忍不住想揉几下。沐辞朝不禁哑然失笑,黑眸中染上暮色,有了些温度,不再那么冰冷。他宠溺道:“好,我坦白,其实我是流火道,也就是你们说的魔道里的人。至于来鹭鸣宗,不是你抱我来的吗?”“流火道?你和龙凌天是什么关系?”流火道在书中并没做详细介绍,唯一和其有关的就是龙凌天,一个因为女主跟着在游历天下时曾帮助过他,便倾心于女主,最后因爱而不得而黑化的男配,也正是他,杀了原主许婉。“没什么关系,甚至不曾听过他的名讳。”沐辞朝从容淡定地回答道。“真的?”许婉依然警惕地望着他,“你在流火道是什么身份?”“见不得人的大家族私生子,”他面不改色道,“所以,我逃到这儿来了。”许婉忽然拔剑指着他的喉咙,歪头蹙眉道:“我该信你吗?”“为什么不该?”沐辞朝不闪不躲,直视着她的眼,眸中的戏谑早已不见。“因为一切实在都太巧合了,而我又看不透你。”许婉将剑往前稍稍,剑尖已然抵到沐辞朝的肌肤上。天色渐晚,林风四起,在两人耳边呼啸,撩起沐辞朝颊边刘海,模糊他脸上神情。许婉寒着声道:“在山下那晚,你为何会无端逗|弄我,将我引至李府处?又为何拉我躲在石雕后偷听拖延时间?要是依你平时凉薄的性子,听到脚步声时,早就会拉我走了。”沐辞朝依旧岿然不动,温声解释道:“那晚,我见你在清鹤宗那边受了气,所以会逗你。至于会途经李府,真的是巧合。后来听见脚步声,我凭借印象,断定是清鹤宗的人,我拉着你躲在暗处偷看,只是想找个机会戏弄他们一下,替你出气。”他抬手移开剑身稍稍,眸中深情万千:“那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开心。”“别骗我了!”许婉移回剑身,眼神凌冽,道,“如果我不知道你是火灵根,我可能就信了。魉锵的尾巴能平地生风,要是融入你的器武(修道之人的专用武器,每个人不尽相同),火借风势,其威力一定远超于从前,你会不垂涎?可是,你当时修为全无,根本不是魉锵对手,所以我就成了你的刽子手。”听罢这些话,沐辞朝的脸色终于一沉,漆黑的瞳中,杀意一闪而过。尽管很短暂,但还是被许婉捕捉到了,她唇角勾起一抹哂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