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抱过来!我自己看!定是你这婆子老眼昏花了!”田婶挣扎着要坐起来。
田母已经看过这襁褓中的婴孩,在他手臂上看到醒目的红痣。
“没用的东西!”田母留下一句,转身就走了,连紧闭房门在她离开的时候都没想着关一下。
冷风呼呼的吹进里屋,田婶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她原本是有个哥哥的,但哥哥在她还小的时候病逝,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孩子,于是,为了田家的香火,父母苦了大半辈子只为给她招一个上门女婿,延续香火。
是她不中用,不能一举得男。
她跌躺在床上,任凛冽的寒风吹在她脸上,旁边的小哥儿被人丢弃在桌上哇哇大哭,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门外站着的刘二狗听到是个哥儿后也没什么表情,生什么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他就是个工具人,不过他离开的时候顺手将敞开的房门关上了。
田婶生了哥儿后,得不到家人的重视,心中郁结,越加怨恨自己生的孩子,对他也是不管不问的。
小哥儿时常被饿到大哭,田婶一听到这个孩子的哭声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怨恨强加在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上。
在这种不受重视的环境下,小哥儿坚强的活到了半岁多。
直到有一天,田母请了一个神婆来给田婶算命。
那神婆号称自己通阴阳,算无遗策,最重要的是她能让女子或者哥儿生男孩。
王神婆长相怪异,右眼天生没白眼球,故而用阴阳眼来掩饰自己的缺陷,从小就会装神弄鬼吓唬别人,长大后发现她这个缺陷却能让别人更加信服自己说的一些胡话,于是慢慢走上神婆这条路。
“想要下胎生男孩,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王神婆坐在堂屋,端起面前的水小口慢喝着。
“王神婆,只要我下胎能生儿子,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田婶似中了魔怔一样疯狂。
她这半年一直活在无尽的愧疚和自责当中,父母对她的态度也大不如从前,她真的受够了。
“什么代价都能接受?”王神婆“啪”的一下放下水杯,声音低沉道:“就算是用你亲生的骨肉来换,你也愿意?”
田婶一下愣住,呆呆的说:“什么,意思?”
“用你的亲,生,骨肉来换。”王神婆双眼直视着田婶。
田婶被她的白眼珠瞧得寒毛竖起,一时不能开口说话。
“愿意,当然愿意!”田母见田婶迟迟不回答,她连忙替田婶回答。
王神婆勾起嘴角笑了一声,“那就准备一些雄黄酒,三寸长的铁钉九枚,符纸,生鸡血。”
田母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今天我就去买回来。”
“买回来后用雄黄酒浸泡铁钉三日,在十六日晚子时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