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华不甘心就此被苏陌白打一顿,期期艾艾地继续哭道:“表哥,他们一定是嫉妒我被皇上特召入宫,您看,我身上全是伤……”
苏誉的脸色一下变得黑沉沉的。特召,这一直是件隐秘的事情,绝对不是徐丹华能够这样拿来耀武扬威的利器。果然被宠坏的孩子是不知道这个中利害,单是特召这一条,就足够被有心人盯上,让她死了又死。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苏誉的眼中已经透出了寒意。
这位表哥向来温和,但发起怒来也绝对恐怖。徐丹华虽然自恃特召在身,虽然把苏誉这四品大员并不是太看在眼里,但她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不懂,如今她孤身入京,势必还要受苏誉照拂,等她真的入了宫,就换做苏家人来求她了。
想是这样想,面上却依然是那个柔弱的小表妹,她只拿了惊恐的眼睛向徐爱莲。徐爱莲冲她摇摇头,两人这才相互搀扶携手离去。
踏出门口时,顺道在心中咒骂了一声苏陌的八辈子祖宗。
晓月红着眼圈将苏陌扶起来,苏陌倒没摔伤,只是把自己的脚踝给扭了。
苏誉瞥了一眼,“上次的跌打扭伤药还有吧?”
晓月应了一声,立刻去取,吴巧玉命人重新整顿凌乱的庭院。苏誉则将苏陌的靴子脱下,先用药酒给她揉了揉。
苏陌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没叫一声。
苏誉懒得看她,他就知道,他那日的话是白说了,这个兄长很多东西能够容忍,但独独容不下徐丹华这一家人。
他从来也不强求苏陌能够接纳那一家子,但权衡利弊,他希望至少这个兄长能有像容忍别人一样的气度。
苏誉既不骂她,也不鄙视她,苏陌反而有些不安心,最后她道:“徐丹华把晓月跟张弛的事情给搞砸了。”
如若不是这样,她今天或许会矜持一点待那个小贱人。
苏誉手下顿了一下,依然未抬头,拿了白绫将苏陌的脚包得像粽子一样。
一切完毕,苏誉才起身,只道:“晓月真是清白之身?”
苏陌点头。
苏誉的眼神这下沉了。湘南王府谁都知道晓月是替苏陌开解人事的通房丫头,这个通房丫头竟然是清白之身?
苏誉觉得自己坚定的信念再次受到了侮辱。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进宫一趟,这事,皇上那里必然已经知道了。”话锋一转,变得有些无力,“兄长,听我一句劝,今日徐丹华的地位不同往日。兄长曾经不是说,没什么比保命重要吗?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应以大局为重。”
苏誉说完这话就走了,没挨骂的苏陌有点皮痒,当晚一直没能睡着。
翌日一大早她就进宫了,瘸着一条腿,把宣政殿清理得特干净。
景帝下朝过来,瞥了一眼今天异常规矩的人,往龙椅上一坐,端起茶杯,水温不热不凉,非常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