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义摩挲了会儿下巴上的络腮胡子,皱眉说道:“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泗水帮的人一向遍布江湖各处,消息灵通,封三刀又是副帮主,当着武林众派的面想来也不会胡言乱语,认错人吧。”
演武场的另一边,一位五十开外的老者身后站着三个年轻人,当徐清刚被拎上高台出现在他们视野当中时,这三个心中有鬼的人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彼此心中都生出一股紧张感。
再听封三刀说出那青年便是魔教教主之后,他们内心更是一阵翻腾。可相较于喜怒太形于色的梁宇直,沈唯心与张静林的脸色很快就平静下来,沈唯心更是一阵窃喜,生出幸灾乐祸的心里。因为不管那青年是不是魔教的头头,他这回是大祸临头,自身难保,是怎么也管不到他们头上,再来找他们对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舌战群雄
他三人身前坐着的那位五十开外的老者正是凌青派当中的三大长老之一的马乘风,此时坐在众多门派之中,却是面色微苦,一言不发。只因在达到碧梧山庄之后不见师侄崔一凡的身影,追问之下方才知晓崔一凡在半路上出了事,三个弟子只在一座瀑布边捡到了他的佩剑,而他本人却下落不明,亦不知他是被何人所害,是生是死。
他心中悲叹道:“崔师侄下落不明,这、这让我如何向死去的徐清师弟交代啊!”
封三刀的话一出,徐清见果然被自己料到,吃惊之余,一股疑惑又涌上心头:如今他的模样已改变许多,这个汉子即使真得见过曾经的杨笑天,又是如何能确切地断定自己就是他?
他不由地就怀疑起了这个泗水帮副帮主封三刀的真正身份来,怀疑他是否与齐修远勾结,或者他正是齐修远的人,认出了自己,或者就算错杀,也要趁着今天武林大会召开之际,借名门正派的手来除掉杨笑天这个人。
好一招借刀杀人。徐清想到此处,心里冷笑,嘴上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被人强掳到山庄里的,可这位封大侠却偏偏说我是什么魔教的教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封三刀却并不接徐清的话,兀自从衣袖当中抽出一张叠得四方的纸来,他将画纸展开,高高扬在手上展示给场下众人看道:“谁都知道我泗水帮消息灵通,这纸上画着的正是魔教的教主杨笑天。”
他一将画展开,那出现在纸上的人物赫然与在场的徐清有几分相似,除了他的脸更瘦些,眉毛更浓着,面颊上没有那么多斑点,五官轮廓大抵还是能对得上的。众人看了,顿时交头接耳起来,有些人竟也心里信了几分。
徐清心道:“这画像亦不知是从何得来的?”嘴上冷笑道:“笑话!你随便拿一张画像出来就说他是魔教教主,殊不知,连别人的笔迹书信都能够伪造,画像又岂不能造假?不妨我也挥毫泼墨一番,画一幅封大侠你的画像,说这就是双修门门主何笑人,就是那个老不羞的大淫贼,不知道封大侠愿不愿意吃这个亏呀!”
在场众人当中有听到“老不羞的大淫贼”几个字的,都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就连一向提心吊胆,忧心徐清安危的赵承英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心下道:“徐大哥看着和气,原来也会说几句俏皮话啊。”
他本来就对徐清有好感,心是向着他的,自然不相信他是魔教中人。
“你!”封三刀恼怒起来,不知道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青年这般伶牙俐齿,甚至还变着法子来骂自己,伸手便要来抓他,徐清不躲不闪,任他抓个正着,压下从肩膀处传来的痛意,口中道:“封大侠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吧。亦不知我平淡无奇的一个人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泗水帮,要这样栽赃陷害我。”
这时丁老盟主出声道:“光凭一张画像确实不能断定这位公子就是魔教教主。”他身边的王澈则默然不语。
封三刀放开了徐清,对其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别得意忘形。”随即朗声道,“我帮本想为武林除一害,叵耐这小子牙尖嘴利,死不认账。不得已,就将我帮中的一件大秘密说出来吧,好让在座诸位知晓,我手中的这张画像从何而来,又为何能够断定他就是魔教教主。”
场下众人见他说得诚恳严肃,那骚动之声渐消,都直起腰杆,屏气敛息地倾听起来。只听对方道:“这都是因为我泗水帮在天魔教中藏有卧底,这幅画像就是卧底的兄弟冒死传出来的。我帮帮主也是新近才收到,本想秘密公布出来,好让武林众派警惕。”
接着又道:“我迟迟不肯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就是怕一旦宣扬出去,被魔教中人得知有我们帮派的卧底,只怕那些兄弟不知要死伤多少,只是为了武林正义,为了拆穿这个魔道妖人的诡辩,也就顾不上这许多了。”
场下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眼里都是将信将疑的神色,有人见封三刀说得这样慷慨悲壮,心下自也动容起来,眼里露出悲悯之色,出言道:“泗水帮舍生取义,为了武林安宁,竟不惜抖露出这样的秘密来,真是侠肝义胆,令我等佩服!”
又有门派首领喊道:“我们名门正派,同气连枝,都是一心对抗邪魔歪道,今日在场的,绝不会将这个秘密传扬出去。”
封三刀便朝场下众人深深抱拳,满脸感激之色,却忽然听到“啪啪”的鼓掌之声从旁边传来,却是徐清在一旁拊掌笑道:“封大侠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真是连在下都要动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