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血丝从指缝中里渗出,弯弯曲曲的滑落在手背。
“将军!”兵哥都看傻了。
“老大,你伤势竟仍未痊愈,我老李太傻,可上了将军的当了!怎么就这时候和老大你出来了,快跟我回去找刑军医!”李副将看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他家将军从小到大身子比营里那群莽汉还壮,什么时候吐过血?
“不必。”
“将军……”
沈泽闭上眼睛摆摆手,脸色不知何时已结满了寒意,“走吧。”
不必再找了。
四周一片静默,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将军的背影,很沉很累,仿佛风一吹,下一刻就要跌倒似的。
林昇怔在原地:“可我的布条……”
“闹挺把你,看把将军说成什么样了。”兵哥拍了下他的后脑,撒开林昇的领子,追了上去。
林昇:“……”
官路上四下荒凉,太阳高高停在头顶,唯有沿途的小树林中还算有几分凉意,却是发着阵阵阴凉。
“对了,老大,原先跟在沈家下头从商的林家族长前几日找上了门,愿意重新归在咱们帐下,林家现在虽不如以往繁盛,却毕竟忠心,收下也不无不可,老大您意下如何?”李副将策马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泽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头,目光依然低低垂在腕上的布条,不曾移动。
回程的第三日,也不知是否李副将通风报信,往前行了几里路便遇上刑军医和赵副将军一伙人马。
邢老头扯着药箱翻身下马,看了看沈泽的脸色,又抬手拉住对方的手腕诊脉,沉吟片刻,摸了两把胡子:“恩,果然是心病。”
李副将挠挠头:“心病?老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治不好,谁也治不好。”他看了看沈泽的神色,“不过将军自己明白的很,更应当心里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沈泽冷然地扯了扯嘴角,当做一个笑。
“明白。”
日头太大,真想一箭射下来。
不过,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