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吸了口气,对旁边的小姐姐说:“麻烦让一下,谢谢。”
小姐姐看她一眼,侧了侧膝盖。
江月疏沿着缝隙走出去,再走向他刚刚离开的方向。
穿过人群,穿过过道,眼前豁然开朗。
男人站在列车门口,窗外是飞速倒退的景色,绿野,楼房,电线杆。
江月疏默默站到另一侧门口,看他一眼,收回来,又看一眼,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
感觉他有回头的迹象时,迅速转身,对着车门假装看外面。
列车进入隧道,外面花花绿绿的景色不见了,变成一片黑。
玻璃变成一块不太清晰的镜子,恍惚映出身后的人影,高瘦挺拔,慵懒地靠着木质墙壁,手里拿着根没点燃的烟。
侧脸精致,五官鲜明,周身一股痞痞的气质,即便穿一身黑,也不怎么显年龄。
江月疏在心里算了算,他今年应该三十左右了。
如果遇见她那年他只有二十来岁的话。
眼前的黑色戛然而止,强光涌入,她没法再从玻璃中看见他。
广播报站,几分钟后到站停车。
江月疏站的似乎是开门那侧,陆续有人往这边挪动,她只好节节后退,最后被挤到他对面。
她低着头,望着两人相距不远的鞋尖,很巧,都是白色运动鞋。
男人手里依旧夹着那根烟,像转笔那样转了几圈,顿一顿,再转几圈。
有好几次,江月疏感觉到头顶的灼热,像是有一道目光,却不敢轻易抬头。
后来那种感觉没了,男人从兜里拿出手机,接电话。
嗯,好,再见。他只说了三个短句,不到二十秒挂断。
只是他没再把手机装回兜里,手顺着裤缝垂下来。
江月疏这才发现他手指很长,掌心也很宽,手机目测比她的还要大一圈,可拿在他手里就像个玩具。指节慵懒地弯曲着,同时还夹着那根烟。
他身上却没有烟味。
至少站在他对面,她闻不到。
这站是小站,停不久,很快列车又往前开动。
江月疏转头看荒凉的站台,头顶忽然飘下来一道嗓音:“去哪儿的?”
江月疏愣了愣,一开始僵着没动。
他是不是在和她说话?
可这里好像没别人。
她很想装淡定,但抬头时目光还是颤了颤,嗓音有点干涩:“延城。”
说完她视线微微下垂,才发现他的t恤并非纯黑,胸口有一串白色logo,花体字,她认不出写的是什么。
“巧了。”男人轻笑一声,掂了掂手机,“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