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指着另一个山头的寺庙:“那个庙里有个老和尚,曾经帮我骗了我姥姥,我才能顺利的搬到疏云区去找你。”贺桤轻笑一声:“和尚怎么还帮忙骗人啊?”“不是啥正经和尚呗,”方承一边说一边拉着他继续爬山,“他还从随便从山上挖了棵树苗种在寺庙里,说是姻缘树呢!”“虽然不正经……”贺桤将两人的手揣进兜里,侧过脸微微低头看他,“那也得多谢他的不正经,才能把你送到我的身边啊。”方承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是呀,多谢他!”两人爬了二十分钟,才到了山顶破旧的老亭子。四角亭上的颜色已然退却,只剩角落还有些斑驳的红漆,亭子顶更是漏了个大洞,瓦片都脱落了,地上残留着些碎片。“这亭子我小时候还经常有人上来看风景,有一年雷劈下来给劈坏了,几个村都不想出钱给修,就荒废了。”方承站在亭子里,向东面巴望。贺桤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过去,“找什么?”“一颗最大最高的树。”贺桤环视一圈,指着南面耸出林海的一个树冠,“是那个吗?”方承无语:“我姥爷明明说在东面……”“找到就好。”这棵树跟别的树不太一样,除了腰身粗还很高之外,干枯的树枝上还挂着些手指肚那么大的黑果子。地上也有很多掉下来的,这里人少,大多数都掉下来的果子重新变成了大树的肥料,还有一些没坏的,被方承捡起来扒开打量。“好像是黑枣树。”“黑枣?”贺桤捡起一个观察,又软又小黑黑一小颗,实在不像枣类。方承:“超市里有时候会卖黑枣糖葫芦,有印象吗?”“哦,想起来了。”贺桤将枣子扔到地上,“你找它干嘛?”方承故作神秘的笑笑,从兜里掏出一块挂着红绳的扁扁的木牌,“将将~”贺桤一愣,“这是……姻缘牌?”“嗯!”方承说着,连手带脚的抱住树干开始爬,“我希望佛祖能听到我的心愿,让我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在一起!”贺桤心神一震。如果说之前他们之间的恋爱让他有了人间活下去的动力,那么方承这句天真的话,则让他感到自己在此间终于成了“值得”。贺桤很少哭,大多数时候他宁愿用身体上的疼痛缓解过多分泌的肾上腺素,而不是无作眼眶中毫无作用的液体。倒是方承的情感丰富,动不动就会热泪盈眶掉小珍珠。可此时,方承爬上一支粗壮的树杈,站在上面将红绳结结实实的绕了好几圈,而后看向贺桤,嘴角弯弯唇红齿白,双眸比星星还耀眼,笑容像是藏了整个宇宙,散发占据贺桤全世界的魔力。心脏涨涨的,眼中有些热热的湿意,贺桤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拥有幸福。他眨眨眼,摸了摸口袋,右腿膝盖缓缓弯曲,半跪在柔软的落叶层上,对着整座山最高大的巨树起誓:“我发誓,贺桤会生生世世爱方承,愿意为方承献出一切,包括生命。”方承从树上跳下来,将手放在他的面前晃晃,示意他牵住,嘻嘻哈哈的说,“我同意啦!快起来吧!”贺桤没起,下一秒,方承就感觉到右手无名指被套上了一个温暖坚硬的圆环——带着贺桤体温的戒指。贺桤吻了吻带着戒指的手指,仰头看着他,“本来想你生日给你的,忍不住了。”方承惊讶的嘴巴成了个o,“你你你……哪来的钱买戒指?!”好好的氛围被他这句话给破坏了,贺桤哭笑不得,起身将他抱在怀里,“自己做的。”他这才注意到,这枚戒指稍粗的银线绕成的,银线末端被扣成了个小小的心形,工艺感十足。“好厉害啊!”方承亢奋道:“喜欢!爱你!”贺桤摸摸他的头,他知道抗抑郁的药物会对方承的心情有着影响,兴奋也不一定是因为自己的戒指。但他一点都不害怕,他知道方承是穿越时空来爱他的人,而这辈子,他们一定会携手走到最后。………回家时方志明已经带着赵静华放风回来了。正巧两个邻居来串门,便在客厅摆了张麻将桌,呼啦哗啦的开始搓麻。两个老人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电视,还有只小狗子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撒欢儿。方承一进屋就被狗子吸引了,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瓜子逗狗,小狗很聪明,还会吐瓜子皮。一人一狗玩儿的不亦乐乎,麻将声清脆,人声热闹。贺桤被赵家姥姥拉到沙发上坐下,怀里被塞了个袋子:“承承妈去县城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