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不管她有没有睡觉,上楼去看一眼,哄一哄她的。可是她没有。她自己眼圈还是红红的。她担心自己这样的状态哄不好小脏孩,其实更害怕,小脏孩不想要见到自己。“那我先回家了,明天再来找她。”老莫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没什么事情,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明天就好了的。”“嗯。”阮盖转身离开。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那天,她出去找小脏孩的同时,小脏孩一直在两家门口正对的小路等她。直到,她看见那个男生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后。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转身,对老莫说:“外婆,走吧,我们回家吧。我困了。”我们通常都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实际上,小孩子懂得并不少,甚至在有些时候,会更加敏感一些。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就是年少一无所时,那种让人心疼的感觉吧。也是突如其来的成长喜欢她呀43那天后,小脏孩就开始躲着阮盖了。以各种理由闭门不见。刚好那段时间阮盖自己的状态也不太对,跟家里人的没办法沟通,在学校的不愉快,专业知识的难以理解,所有的糟糕的点,似乎都在这瞬间过渡到她的身上。她整个人的情绪就崩塌了。在她情绪崩溃的同时,何乐乐刚好也出现了不对劲。她很想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怕自己开口,就是负能量。她怕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是因为她。可谁知道呢,那时候没有开口,就是往后的很多年都没有机会,再开口说些什么。何乐乐离开得特别突然。甚至来不及跟阮盖当面来一句道别。大概是在元旦节快来的时候,郑博拿了封信给她,说是何乐乐寄来的。阮盖拿着信,一时间不知要如何拆开。原本叽叽喳喳的一个人,突然就离开了,又忽然有了她的消息。那种不知所措将她困住。说是寄来的信件,但却没有邮票和邮戳。显然是在离开之前留下来的。只是谁也没有拆穿。信封是天蓝色的。何乐乐说,没有一种颜色,是有蓝色那么好看的。像天空像大海,都是自由的颜色。当时她说这话时,阮盖还蛮诧异的。这么文艺的话怎么会从她的口中说出。但其实,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那一面。那封信,阮盖拿到后,一直夹在她的日记本里。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因为即便看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直到元旦过后,除夕夜要来临前,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打开。纸张很简洁,就写了几个字:“盖姐,我们一起考莫大,好不好啊!”没有解释任何,给了一个重逢的约定。阮盖这时候才丢下信件,飞奔至老街口周哥的小卖店。她记得有阵子,何乐乐跟周哥走得还蛮近的。周哥一定会有她的消息的吧?却发现,小卖店也关了门。上面挂着牌子,写着:“暂停营业。重开待定。”阮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时候,她才慢慢开始相信。真的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了。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是因为,她没有什么分量,不值得告诉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是她哪里没有做好。所有人才会离她而去?那是小脏孩离开的第二十八天,差一天,就成了养成一个习惯的日子。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找人说说话,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她打开了何乐乐给她留的信件。欲语泪先流。她蹲在夜深后空无一人的老街口。脑子一片空白。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何乐乐丢了p3,班里有人怀疑是她拿的,像是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敏感的神经;小脏孩经常问她一些奇怪的话,她给出了答案,但都不是她想要的;奶奶和妈妈都告诉她说,去念卫校,非常适合女孩子。她想要试图反抗,却没有力气。她拼命想要朝前,倔强地挺直了腰板。却发现,她丢掉了在自己而言,那些非常重要的存在。她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如果当时的她,不那么倔强和偏激,不那么口是心非,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在意就表达在意,关心就表达出关心,不去和家里人硬碰硬,是不是她的青春期,就不会过得那么糟糕?她身边的人,是不是就不会一个个都离她而去?可那时候又怎么会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去做,才算是面面俱到,步步为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