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文景韵躲在被窝里和她聊天,她高兴地说:“他收了我的礼物。”“我记得那是你买给自己的?一个茶宠,你把它随身放在包里。”“是买给我自己的,但其实我买的时候,想到的是他。”向荷无语。“你不是说跟他彻底再见了吗?”文景韵强自从前不久和张妄见面的心旌摇曳中冷静下来。她和向荷坦诚了过去自己和张妄相处时被忽略的部分。“本来我记得的都是他的好,后来因为他一直不联系我,心里有怨气,大脑就自动帮我筛选出了那些不好的记忆,我跟你说的时候,已经预设了我是这段感情里被亏待的那一个。这不对。”“不是,你这反省未免来得太快了!”“不是反省,我没当这是反省。”文景韵道。“这只是我应该给他的,一点公平。”小时候,她是个跟班,又是个女孩,张妄朋友那么多,从未抛弃过她,是他带她到处玩,让她自儿时起就拥有了自由的心灵。可是长大后,当他落在她身后,她却把他赶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直享受他主动求和,完全习惯了这一套,总觉得只要她先低头,身段就低了,她文景韵怎么可以身段低?而这样的处理方式,哪怕只是一段友谊,对他也不公平。向荷只当文景韵这会儿是在上头,油盐不进。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想到她明天还要出通告,向荷便没再继续和她强辩,打算等她情绪缓和一些再聊。尽管前一夜睡得极不安稳,隔天出工,文景韵状态很好。上海的春天,寒意料峭,酒店离小楼很近,她步行而去的一路,心情无比轻快。相较于她,昨晚忧心找了她一夜的辣可此时是呵欠连天,向荷早上发微信问她文景韵状况如何,辣可简单回复:好极了。这状态持续延伸到现场拍摄,田乐也注意到文景韵的不同。拍摄间隙,他给她送来一杯热美式,问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好事。文景韵刚想回答,有一个新人女演员向二人走过来,她叫李尔言,在戏里演被父亲刚卖到小楼的姑娘。文景韵记得她是戏剧学院大三的学生,算得上是田乐的师妹。“导演,为什么只有景韵姐姐有咖啡?”李尔言在两人对面坐下,尽管还没毕业,她已经签了经纪公司,出行有专门的助理和化妆师。田乐眼睛一扫她助理,“让你助理给你买去。”“景韵姐姐也有助理呀。”年轻女孩眉眼来回一流转,文景韵已然看破当中的暗潮。她笑了笑,将手里的咖啡递到李尔言面前,“我还没喝。”“不了。”李尔言突然站了起来,神情大方的样子。“这是导演给景韵姐姐的,不是给我的。你们聊,不打扰了。”话说完,李尔言立刻就走了。文景韵将目光移向田乐,他看着李尔言离开的背影,神情似笑非笑,眼神中流转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像猎人在看猎物。很快,他意识到文景韵的注视,收回视线转来看她,脸上流露出和缓的笑意。“小丫头片子,不太懂礼貌。”田乐眼神转变的速度和差距让文景韵本能地产生警惕。她没接话,低头喝咖啡。“说回咱们前面聊的,你今天整个人看上去,跟平时好像有点不大对。”田乐说,“晚上拍跟阿合吵架,还能找到情绪吗?”他在认真说工作,文景韵不敢怠慢,连忙说:“我尽快调整。”田乐被她如临大敌的样子逗乐了。“不是在批评你,别紧张。”虽然他这么说,文景韵还是下意识地想着,接下来的拍摄得收起这点心潮。两人坐的地方有扇小小的彩虹窗,田乐看着窗外,忽然说:“南方的春天到了。”文景韵闻言和他一起往窗外看,看到外面的秃树上,有绿芽冒出。103、年后复工第一次问诊,ggie已经知会过张妄她准备离开上海,工作室要搬去深圳发展。聂桢请ggie来餐厅吃饭,因着她的关系,ggie和团队好几个人熟识。席间,众人当然是祝她深圳之行财源广进。饭局结束,大家的不舍才相继表达。轮到张妄,ggie神情格外柔和,张开双臂,要给他一个拥抱。张妄倾身迎接这拥抱,同时,听到了ggie贴身的交代:“其实你已经不太需要心理咨询了,遇事听听自己真实的心声,相信你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当然,万一你还需要,随时欢迎你找我。”张妄对她说“谢谢”。ggie一走,聂桢问张妄的打算。她给了他一个餐厅厨师之外的选择:“你可以去电商团队,这些年,我一直分身乏力,团队运营上没太上心。你如果过去,可以大刀阔斧地干,人不够,跟我说。至于待遇方面,工资先不给你调,但是业绩分红,你可以拿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