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雁一如此这般的担忧下,总算天无绝人之路。
黎孟夜于次日晌午醒来,开口说的第一个字是渴,好歹不是什么幼儿专属的咿呀胡语。
时雁一放心地舒着气,转头去边上小溪掬了捧水。
幼荷大小的植被叶子刚好盛下够一人一次喝的量,时雁一蹲身就准备倒。
黎孟夜眼目含笑地阻止他,“劳烦楼主扶我起来,现在属实没力气。”
见他病中虚弱,时雁一顺从地把人扶起来,将卷了水的叶片朝人面前一怼,“水总能自己喝吧。”
黎孟夜尝试着挪动手指,缓过虚弱劲后,他先察觉到了身体异常的沉重。
此前被压制的痛感紧随而至,刺痛过分尖锐,让他没忍住哼出了声。
手臂撞歪了叶片,里头的水洒了大半。
“你怎么了?”
时雁一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我……”
黎孟夜难得茫然,他看着眼前人,缓缓道出了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事实,“好像修为尽失。”
他没有撒谎。
时雁一端详对方片刻,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此关头失去修为,无疑是比心智全无更糟糕的结果。
他从未听闻能仅凭一掌的功效致使另一人到如此地步。
“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黎孟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凝重。
“短期内不能,至于何时可以,我……无法确定。”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时雁一声音透出艰涩。
对方修为尽失意味着彼此间的生死契再无约束能力,只要他想,完全可以丢开黎孟夜另寻帮手。
“楼主不清楚这后面的含义吗?”
时雁一自卫镇起就处处受限于他,现在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面前,黎孟夜甚至不用细想,都知晓对方的答案。
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一直在期盼着的事情终于有实现机会,踹了他,皆大欢喜。
“你想听我怎么说。”
时雁一面露嘲讽,“是啊,千载难逢的机会,之前因生死契诸多限制,恨不能把你一刀宰了泄愤。
现在逮住好机会,可不得痛快地爆揍你一顿再甩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