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渭清知道叶晓九心里一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担心,毕竟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未来的路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其实我一直都没睡好。”叶晓九自嘲地笑笑,雪白的脚尖蹭着黄色的泥土,“我很怕像是电视里的狗血剧一样,他家里人反对,他又夹在中间当受气包。”不过他知道这种话如果告诉白以辰,肯定被他一巴掌拍过来,说他净瞎想。
“他爹妈我知道。”陶渭清安慰地拍拍叶晓九的肩膀,“人虽然暴躁了点,但不是不讲理的人,跟平常一样就没事了。”
“可是。”叶晓九抬头还想再说,没提防陶渭清的手一个用力,爽快利落地把他推下山崖,“啊!”
听着叶晓九的惨叫,陶渭清拍拍手上的尘土,翻了个白眼,“唧唧歪歪,哪儿那么多废话。”然后顺顺利利地走下悬崖,至于之后什么警察接到报警过来勘察,发现有人故意推受害者下去的事情自然也跟他没关系了。
“看,上面有人掉下来了!”有人正巧抬头看见,吓得尖叫起来,附近区域的人顿时一阵骚乱。
叶晓九猛地掉入海中,激起了一大片的浪花,老早就发现他的周围人群立刻潜入海里想要救人,结果奇怪的是,连续搜寻了好几遍都找不到人的踪影,甚至后来出动了捕捞船都没有找到,一时间这个话题在全国传得沸沸扬扬。
白以辰在叶晓九落入海里的一刹那就把他搂进了怀里,飞速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避水珠子塞进他的嘴巴里,搂着他的腰就往深海里游去。
“好像有动静了。”杜另另已经无聊得把一只贝壳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来来回回好几十遍了,那只可怜的贝壳敢怒不敢言,每次想要呼救就被狠狠闭上嘴巴。
白从嘉头也不抬,继续看手里的书籍,“反正他肯定会先溜到我这里来探探口风的。”总算快要解放了,为了这个臭小子的事情,他耽误了多少笔生意。
杜另另无聊地扔下贝壳,没管那小子偷偷摸摸溜走的身影,捅捅白从嘉,“你们家的事情干嘛要扯上我?”她是最无辜的好吗?
白从嘉被她吵得不能看书,随手合上书,正经地看着她说道,“你以为把你揪下来干什么?当然是强制让你跟小辰结婚啊。”
杜另另被吓得面色惨白,结结巴巴道,“不、不会吧?”她之前不爽白以辰也是因为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但是这跟自己马上要和白以辰结婚是两码事情啊。
白从嘉恶劣地看着她吓得不行的表情,终于觉得舒心了,凑过头去,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骗你的。”然后果断拿书走人。
“白从嘉,我不会放过你的!”被骗了的杜另另气得直挥拳头,但是又不敢真的去追上白从嘉报复,只能愤恨地嘟囔了两句,继续自己无聊的生活。
“三皇子好。”
“三皇子,您回来了。”
白以辰拉着叶晓九的手,面无表情地迅速向前走着,碰到打招呼的人也就淡淡点点头,连个笑容也没有,直到进入一间屋子后才放松下来,“这是我的房间,随便坐吧。”
叶晓九一直努力着适应眼前奇异的环境,明明是深海,偏偏还明亮得跟开了灯似的,也因为他服了避水珠,所以一点也没感觉到海水的压力,就好像在陆地上行走一样自然。
“先休息一下再去见我父亲吧。”白以辰压根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什么意思,正琢磨着是不是先溜到自家哥哥那里先打听打听情况。
“你这个床是金子做的?”叶晓九暂时放下心,开始打量白以辰的屋子,金灿灿的,看起来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是啊,硬邦邦的,一点也不好睡……”白以辰一听这个就来气,抱怨道,“我想睡软软的那种,但是这个环境容易坏啊,只好弄点金子和珍珠什么的,反正在海底最不值钱了,随便用呗。”话说珍珠黄金和各类宝石他攒了一屋子,就等着娶媳妇用。
叶晓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种出乎人意料的言语,要是什么时候找个潜艇把白以辰的家给端了,自己保准发了,“海底有那么多黄金吗?”珍珠多倒是不奇怪,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多黄金就令人感到奇怪了。
白以辰不在意地挥挥手,“以前攒下来的,好多船载了黄金什么的全翻了,不要白不要,我们就全部接收了,拿来做个凳子做个桌子什么的还挺好使。”
叶晓九直到这一刻终于有一种自己勾搭上了暴发户的自觉,“怪不得你父亲要拆散我们,不门当户对嘛。”
“别瞎说。”白以辰摸摸叶晓九软软的头发,凑过去讨好地笑笑,“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当然还是你的。”他们金龙族最听配偶的话了,对方说一加一等于三,他们绝不怀疑等于二。
叶晓九被他弄得痒痒,笑着躲开去,两人正笑闹着,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小白,你在不?”
白以辰想了半天,终于记起这个声音的主人,兴奋地放开叶晓九过去开门,“老贝,你放假回来了?”
映入叶晓九眼帘的是一只巨大的扇贝,庞大的身躯几乎要卡在门口,蹭了好几下才挤进来,珠光白的贝壳一开一合,像是在打量他,“这个就是弟妹吗?怎么看起来像是个男人?”
“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是男人。”叶晓九跟脱线的白以辰混久了,早就已经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
“噢噢噢,不好意思,没想到小白这么赶潮流。”扇贝兄张大了嘴——事实上他也只有一张嘴,“头次见面,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你就随便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