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落在他的掌上显得小极了。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楚眠连忙收回手,“厉先生客气,我自己来就行。”她飞快地俯身抓起里边的一瓶药,看了下介绍就往伤口处撒。“……”厉天阙掀眸看她,一道深辙下,目光幽深探究不清。药水沾到极深的伤口,痛得噬骨碎心,楚眠眉头微微蹙了蹙,还是强行忍下来,然后拿起纱布卷,剪了一截快速将伤口裹起来,用医用胶布贴上。一连串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根本不需要旁人帮忙。“太潦草了。”厉天阙嫌弃她的做法。“在贫民窟的时候我能弄得比这还潦草。”楚眠并不在乎这些,弄完这些便站起来,“这段时日叨扰厉先生了,那我这就走了。”“走?”厉天阙挑眉看她,“你的木盒子不要了?”“……”他连她埋的木盒子都知道。楚眠点头,“要的,我一会去蔷园拿。”“我正好有空,陪你回去拿。”厉天阙跟着起身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她现在就想同他分道扬镳。“你身无分文,再穿着这一身去打车,或者走路到蔷园?”厉天阙睨她。“……”浴袍怎么了,浴袍挺能遮的。楚眠想着,嘴上还是说道,“那能不能麻烦请你继母或者妹妹借套衣服给我穿,女佣的也行。”她不挑。“穿她们的干什么,脏。”厉天阙冷嗤一声,抬起脚往前走去,再不看她一眼,“走,带你回蔷园。”“……”就不能这样在和平的模式告别了得了么?楚眠咬唇,眼皮开始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想离开,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她跟着出去。一路从温泉馆出去,周围各处藏了不少人,都是想看看少爷带回来的女人长什么模样。结果大家就见少爷身边的女人将浴袍帽子戴了起来,一手拢着帽子,将脸挡得严严实实的。从人出来到上车离开,硬是一点真容都没看到。贺雅和贺盛璃坐在茶室里泡着茶。听到佣人汇报,贺雅愕然极了,“看不到脸?连你们都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佣人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贺雅煮着茶,蹙眉,“莫非,天阙领回来的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长得丑?”“咳。”贺盛璃咳了两声,无奈地看向贺雅,“母亲,二哥是天神般的人物,怎么会看上一个丑的。”“那遮着脸做什么。”贺雅叹气,“唉,真是什么样的女人跟什么样的男人,还指望找一下她让我们和天阙的关系缓和些,结果连人都看不到,不行,得再打听打听。”从来没听过厉天阙身边出了这么一号人,一定要弄个清楚。“咳咳。”贺盛璃被茶水呛到,咳得厉害,掩唇转眸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正盛。二哥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楚眠坐上了厉天阙的帕加尼。跑车舒适度极佳,打开的车窗风涌灌而进,让人感觉舒服。厉天阙和楚眠都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因此,一路无话,也算相安自在。跑车驶进开满蔷薇花的蔷园庭院。门口台阶上,荷妈和方妈已经等候在那里,连善后好废弃大楼事宜的孟墅也回来了,此刻正站在院子里。楚眠打开车门下来,一见到她,荷妈和方妈就激动地冲上来,红着眼眶抓住她,“小姐,你可回来了,你伤处理了吗?疼不疼啊?”孟墅替厉天阙开了车门。厉天阙走下来,眸子冷冷地朝她们那边瞥一眼,“好像给你们发薪水的是我。”“……”两个女佣尴尬地站到一旁。楚眠看向厉天阙,道,“厉先生,多谢你送我,我取了木盒就走,不会拿走蔷园任何一样东西。”走?女佣们愕然。楚眠说完便要朝着后院而去,刚走两步,就听厉天阙冷漠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孟墅,把蔷园围了,一只蚊子也别给我放出去。”她被软禁了闻言,楚眠震动地回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厉天阙。厉天阙站在原地,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漫不经心的,蓦地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他的双眸如万丈深渊般无底,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走了?”“……”楚眠心惊,听着外面传来保镖们频密的脚步声,才明白过来从头到尾厉天阙都没有放她离开的打算。几个保镖冲了进来,个个腰间别着手枪,庭院的大门被重重关上。声音大得震落几朵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