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楚,还?好你没事……”
他的妻子,京区第六空军分支司令员的小女儿——宋温秀,与女儿余晚秋,儿子余迟瑞尽在此?处。
他紧紧拥抱着他们,面容绷肃,伤痕遍布的手掌用?力握做拳形。
当然?,必不可免地,他们身边还?有许多未完成撤离的普通民众,其中就有收容所发烧者的家属们。
“——就是他!”
一个长着招风耳的年轻男人手指余守楚:“我是异能者,可以?借用?别人的‘耳朵’!今天下?午三点多,我就是借用?了他的耳朵,清清楚楚听到他们那群人坐在办公室里,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害死了我们的家人!”
“整整2658个人!余守楚,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世界都变成这样了,大?家想尽办法活着,你们的眼里居然?还?是只有自?己的那点利益!为了钱,为了权,仗着国防部长吴澄心去世、首区顾不上地方的几个小时,你们滥用?武装部队,活活杀了两千多个同胞,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异能者!”
“他们本来可以?活下?去跟家人团聚,本来有可能觉醒特殊能力和我们一起对付怪物,可这一切都被你们毁了!你们真的是人吗?还?是说?那种怪虫也钻到你们的身体里,才让你们变成这种人面兽心的怪物!”
他的指责句句发自?真心,饱含怨怒,震耳发聩。
“我妈今年都62岁了!好不容易逃出高危区,要不是她?相信你们,不想给政府添麻烦,非要坚持去收容所,我们根本不会让她?一个老人家去那种地方!她?也不会死!”
又一句撕心裂肺的控诉,瞬间?将众怒推向?高i潮。
“杀人犯!”
“杀人犯的孩子将来也会是杀人犯,都给我退回去!”
“没错!凭什?么你害死那么多人,还?能心安理得地带着自?己的老婆儿女逃跑?今天你说?什?么都别想活着走出文莱!”
“给那些人偿命吧!狗杂种!”
一双双推搡的手,一对对积满仇恨的眼睛,逐渐将他们包围,让他们一家人显得孤立无援,仿佛汪洋大?海里一座微小的岛屿。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余晚秋今年18岁,自?小学?习芭蕾与钢琴,长期就读于?私立女校,皮肤白净,身材纤细均匀。
“我爸他、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她?慌乱地、无措地拼命解释着:“我承认,我爸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很严肃,不喜欢笑,对身边所有人都要求严格。他很少夸奖别人,也很少愿意?听别人的意?见,特别固执,为人又很古板。”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的爸爸,不是一个完美的丈夫,但他一直是个好市长。”
“自?从他上任后,贝曼城的犯罪率短短两年降到平均线一下?,打破百年最低记录。他申请修建的公共设施——贝心剧院、全自?动化管理图书馆都备受好评,他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请你们相信我,他真的、真的是一个为民服务的好政员。”
余迟瑞今年8岁,小学?二年级,恰好处于?顽皮叛逆的年纪,隐约感到这群人在‘欺负’自?己的爸爸。
他举起一把小黄鸭透明伞,用?力戳向?一个人的膝盖,气势汹汹:“不准骂我爸爸!”
男人反手将他推倒,小小的孩子哇一声哭着去找妈妈。
“不要这样对一个孩子。”
宋温秀望了望身旁沉默不语的丈夫,恳求的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每一张脸,语气轻软:“拜托你们了,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不要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好吗?”
“被你们害死的人里也有孩子!”有人高声喊道。
稍有动摇的人们立刻拾回决心,冷冷地讥笑:“别人的孩子不是孩子,要杀要剐你们一句话决定。只有你们自?己的孩子才是心肝宝贝是吗?贝曼市的市长,和市长夫人,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命,天生就比你们贱?”
“不……”
宋温秀哀伤地垂下?眼,轻声对丈夫道:“说?点什?么吧,守楚,孩子还?小。”
至此?,备受谴责的余守楚才真正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是辩解,也没有推脱责任。
他问:“你们想怎么样?认为我杀了你们家人,所以?你们也准备杀了我无辜的家人?”
他依然?立得那样直,似一颗松柏,声线沉而有力,说?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