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月手里被塞了一块酥糕,紧张刺激之余不禁浮现出皇后方才在落英园说过的那句话。
傅沉砚原来竟不是皇后娘娘所出。
可他仍能是太子。
莫不是以武力服众艳压旁人才得来的吧……
双肩一哆嗦,赶忙摇摇头,一眨不眨警惕地望着此时他对嵇白交待什么的侧颜。
傅沉砚虽然又凶又怪,但……
还是比身旁人的姿色都要好些的……怪不得她当初醉了直接亲上去。
她忍不住喉间连连滚动,好不容易才遏止。
“不、不对。”微弱的羞耻涌上心头,对方恰好抽出那把从不离身的青云。愣神时他竟恰好越过众人将视线落在她眼上,意外短暂对视了一瞬。
“娘娘,娘娘!莫要看得那样直白了,咱们殿下是您的跑不了。”
南玉脸红,见她呆呆地望向某处,连喜爱的酥糕都不吃了,那痴痴的模样都叫皇后止不住的偷乐了。
“啊?”她匆忙回头,看了看南玉,又自觉失态状似不经意向傅沉砚望去,那人却已一如往常的正色,敛起袖子与他人背过身了。
原来是要比武。
好有趣!这种世家贵族子弟比武可难得一见。
素来宴会都是些奏乐跳舞的,那些舞姬兴许也跳腻了,难得能有这种节目,她激动地不停舔唇。
这才发现那些叫不出名儿的世子也有长得不错的,正和傅沉砚交谈的一个比他略低半头的男子竟能与他那样亲昵。
“南玉,那人是谁?”手指顺着傅沉砚身侧指去,她确定自己不认得这男人。
“身材像咱们六殿下,宫中最小的那位皇子,您兴许不曾见过。”
六殿下?隐约记得傅沉砚是三位皇子中最大的,而后是排行第五的傅沉璨,那这第六……
“哦——是他弟弟。”
台上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划开招式,方才思索之际已有三轮完毕。
刚下场的是傅沉璨和扶岐。
温泠月微微皱眉,怎么那个小卷毛也参与其中,他倒是闲不住。
无心再看他,肚子像填不饱的海碗,恰好皇后邀她浅尝宫中冬酿。
南玉不大喜欢这种男子间的吵闹,一边服侍太子妃,依稀听见耳畔多嘴的小宫娥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什么。
她没有偷听他人谈话的爱好,但这几人的声音实在离她太近,纵极力忽视也总有那么几句溜进她耳朵里。
——“瞧见了吗,方才赢了咱们五殿下的,穿一身大袍的异族人,你可知道他的来历?你方才没看见打斗时他后脖颈露出来的那截红色?咱们禹游人哪有长得这样奇怪的啊。”
——“还真是……不是禹游人是哪的?”
——“全天下那样丑陋的除了十四州里那些荒芜之地的野蛮人,还有哪里能生成那种红皮肤啊,通体上下没一块白的。你说若换成是你,还有人要吗?”
——“小芜莫要恶心我了,若我生来就长成那样,倒不如叫我死了去。”
南玉将之全然听去,眼神从嘴碎的宫女上掠过,又不经意瞥了一眼温泠月。
只见她小心翼翼吃酒,眼睛一眨不眨看向戏台子上招式出奇敏捷的打斗,那手激动地像是都快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南玉轻轻叹息,果然她家娘娘心眼大,一心只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