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戏台不知何时热闹起来。
台下周遭围上一大群花枝招展明媚动人的女子,大多为年岁轻轻来听戏看话本子的闺阁女儿,偶有几个陪同心上人来玩乐的公子,热络纷繁。
温泠月瞧着欣喜,便拉着南玉结账匆匆下了楼,进入人群。
方才的戏唱罢了一折,说书先生不知从哪搬来一方正木台,上面左右各插一标,似乎用黑黝黝的小字写了什么。
刚拉着南玉凑到外围,便听台子上的说书先生将折扇在掌心轻敲作响,口中念念有词:“本月琼婲大戏巅峰一折,没错,正如诸位所见,乃赌注。”
此话一出,底下少男少女交谈声更甚。
“话本和戏本能赌什么?”
话本先生清了清嗓才开口:“故事自然是要赌结局的啊。”
喧闹声四起,他不得不放大声量压下,“老夫知道你们心系的那卷长话本迟迟未有结局,更有甚者从今年年初便开始悬着心……”
“你也知道啊!《不见墨》从年初就放出来上卷,现在都有苗头了,怎么还不给我宁月姑娘大结局啊!”
“说什么胡话,怎么就是宁月,我还说最后与符墨在一起的是沈晚呢!”
“宁月跟符墨日子都定下了,就差拜堂了,哪还有沈晚什么事,别做你的青天白日梦了。”
不知哪几家的姑娘佐着那话本争执起来,很快化作更多人的激烈争吵,一时间琼婲楼处处吃酒用膳的皆被引来围观。
温泠月不明就里地侧头问南玉:“是不是我不常出宫的缘故,她们说的宁月沈晚,符……什么,都是何人?”
南玉晃晃脑袋,她素来对话本并无兴趣,自然不会比温泠月知悉的多。
而站在她身旁的女孩见她不解,好心凑过来同她解释:“姑娘你一瞧便是高官家女子,怎连今年年末最流行的《不见墨》也没读过呢。”
温泠月聚精会神,那女孩笑笑,神清气爽道:“她们说的宁月和沈晚都是里面的女主角儿,家世旗鼓相当,才情相貌更是个顶个的好,一个可爱灵动,一个温婉柔和。只是不知最后谁能和符墨在一起。”
“符墨是谁?”
“自然是男主角儿咯,白月光呀,文武双全的,那在战场杀敌可勇猛了,虽说阿墨性子冷淡,但……”
姑娘说着愈发激动,打量了温泠月一眼,才凑过去低声说:“我本人更倾向于宁月啦,你也去看看,阿墨和月月可甜啦,第一次见面就抱上了,嘿嘿。”
被牵住袖子的温泠月额角突突地跳,不知为何她觉着……
有些耳熟。
耳边姑娘还在细细于她分享,却又怕提前告知了温泠月没心思去看,克制又难耐的模样实在有趣。
直到听闻她说现今问世的中册里写到符墨对宁府送去婚书,这才骤然清醒。
什么墨啊月啊的……
这不就是她吗!
宁月就是温泠月,符墨就是傅沉砚。
双眸陡然瞪大,希望是自己想错般投去期待的目光,却等来一句:
“悟性很高嘛!但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哦,若是被太子殿下知悉,我们就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姑娘又叹了口气,无奈道:“殿下金玉之躯,虽说人可怖了些,风评也不怎么好吧,但话本子里的符墨给弥补回来了不是!况且温家姑娘较之宁月的描述也是过无不及的好,再说了,如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恩爱玉京人有目共睹。”
看戏看到自己头上的温泠月不敢言语,起了兴头。
“幸好都是谐音,被发现也只是我们寻常人家打发闲暇的小玩物罢了,听闻娘娘心善,裴家姑娘也是个温和的性子……”
温泠月蓦地顿住,疑惑:“裴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