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亮的黑夜,琉璃色的瞳孔,烟火与视线交汇处站着的那个人。
温泠月满眼都是不断上升又落下的焰火,自然不曾注意到身边那个眼里全是她的男人。
而小臂忽然被轻柔的力道戳了戳,她也有话想要与他说,可转过头时,入目的却是一张凑得极近的脸。
下一瞬,唇瓣滚烫,他就那样贴了上来。
瞳孔登时睁大,诧异地看着他。
而他抚上她的侧脸,极细腻又轻柔地吻着她的唇。
这是一个带有章法的、和缓的、又饱含情谊的一个吻。
身后是大开的焰火,在旧的一年与新的一年交界的前一刻,他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吻。
短暂的触碰后,二人缓缓分开,他笑得极灿烂,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一道可爱的弧度,活像一只尾巴摇个不停的小白狗。
如愿以偿得到喜欢之人的抚摸,头顶被顺毛舒服得直眯眼。
而她的双颊也有些泛红,绯色顺着脖颈爬上耳根,暧昧的温度不断上升。
有什么似乎悄然变化,当温泠月不忍只是被吻而主动凑上去故作凶狠地啃咬时,他嗤嗤的笑意忽然凝固,僵硬。
眸光风云变化,分明是同一个人,眸光却在转瞬间换了个神采,仍旧是熠熠地望着她,却有一分诧异,一分凛冽。
这一切都发生在温泠月迟钝到未察觉的时分。
直到她发觉自己的主动权再度颓败,而对面的那人不再局限与唇瓣表面的吮吸,撬开她的小舌,同她交缠,掠夺。
一声较之方才更加宏大的焰火“砰”地炸开,史无前例的布满了几乎整个玉京,而她也借着明亮的火光看见这人的眸子。
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齿刚好给了他一个良机,有血腥爆发在他们交缠之地。
她不知被咬破的究竟是她的唇还是他的,只是分别后,他们双方的唇都泛着不正常的殷红。
血珠被他勾起的指腹抹出一道明显的弧度,衬得他的双唇更加潋滟,肌肤白皙到不似常人,却又与疯狂的眼交相辉映。
她几乎在方才的一瞬间便认出,眼前的人再不是小白。
这一刻他们几乎都不知这些交换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傅沉砚眼底翻涌着浓浓的墨色,她熟透樱桃蜜般的唇于他而言是最浓烈的邀请。
他甚至不知这姑娘是从何时起对他而言分量不一样了。
若非听见那个天真至死的人与姑娘的对谈,兴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过多留心。
焰火未停,只是稍作歇息。因方才的剧烈声动,使得这样寻常的夜色也变得更为寂静。
寂静得好像能听见她心绪未平的微微喘息。
这些喘息声于现在的他而言甚至都能勾起最原始的冲动,他强压住本能的动作,仅仅抬起一只手——
狠狠钳住她的下巴令她被迫抬头与自己对视。
心中不免回荡着适才她问那个人的问题,说不清是自己想要回应,还是被迫退回禁地的那个单纯无比的男人未诉尽的难平。
而他心绪百转千回,自认为与那个被唤作可笑称呼“小白”的人不同,他绝不会单纯到因为清晨被陌生女子亲吻就爱上她。
于是压抑住想要再度吻上去的冲动,本意是想问些别的,譬如她用膳与否,穿得这样单薄,冷不冷?
可话至嘴边,说出来的却是:
“怎么,你的眼神是贪恋他的吻,还是因见到孤而惊喜呢,孤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