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婵兴高采烈跳下车,付奚端起君子之风,做请让易鸣鸢先行。
易鸣鸢如今只觉得后悔,在这二人登门邀她和程枭外出?灯时,她就不该奢求能借此与程枭有所缓和,答应过来。
她在付奚的手势下折身钻出车厢,杨云婵招手催促着,她头昏脑胀,也未?清程枭朝她伸来的掌心,脚下一歪踩了个空,整个人便直直扑倒下去。
眼前一晃,车下的人拦臂将她接了个满怀,在摇曳的灯影中,引来熙攘人群的频频侧目。
她被稳稳放于地面,一连串的问题兜头砸过来,“脚有没有事?伤口疼不疼?可又是头晕了?”
易鸣鸢被着突如其来的关心问的懵懵然,实话回答:“脚没事,伤口疼,头晕。”
“我送你回去。”程枭立即道。
易鸣鸢好像突然就抓住了某个点,就势往他身上靠去,任性道:“可我想?灯。”
余光中,她瞥见杨云婵目瞪口呆为之震惊,付奚一脸复杂难以形容。
程枭就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被她央着猜灯谜,?皮影,吃蜜淋……
同样寸步不离的,还有付奚。
易鸣鸢回头?他一眼,方才杨云婵已与他们分开,临卩前示意付奚与她同去,莫在他们二人之间杵着难?。
可这付奚一向伶俐,这回偏偏装作听不懂,一路紧紧跟着,盯过来的目光透着说不出的提防。
她心中又开始打鼓,难不成程枭未曾识破她的身份,反倒让付奚识破了?
怎么可能……
肩膀被猛地一撞,易鸣鸢扯到臂上的伤趔趄两步,激烈的争吵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抽着凉气被程枭护着躲开,在旁听了大半,明白过来原是这对夫妻在这卦幡底下抽了两支签,概因本就琴瑟不调,又抽出鲽离鹣背的下下签,累积多年的怨气上头,发生口角之后当街动了手。
两人自知出丑,好生好气给易鸣鸢陪了礼,拉扯着回家理论去了。
两人一卩,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只有卦幡下的算命老汉仍旧眯着眼呵呵笑。
他?着还未离开的易鸣鸢和程枭,慢悠悠道:“娘子郎君,抽一签否?”
易鸣鸢眼见着他那两支签要让方才那对夫妻鸾凤分飞,心觉这老汉不似好心促缘之人,有些抗拒。
谁料付奚激动地挤到跟前,嚷道:“抽抽抽!他俩抽!”
顺带替他们付了钱。
他心中有自个的盘算,阿枭和这易氏女实在算不上良缘,偏偏阿枭知晓其中利害,还难以自持,倒不若借此让他认清这件事,尽早决断。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响声,乍一听像是鞭炮炸开,又想靴子踩在硬雪上的挤压声,易鸣鸢愣住,四处张望寻找发声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