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却使他的头脑越发清明。
看着持枪而立的云宫律,枪口摇摆不定的模样也分外有趣。
波本眨了眨眼,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更加合理的解释。
——大概人本来就是会从危险的美丽事物之上找寻魅力的独特存在。
他甚至有点想吹个口哨了,倘若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
对面的好情人有什么想法云宫律一概不知,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瞥见安室透眉间雀跃的笑意后更生气了。
可生气又能怎么样呢,在构建亲密关系时就理应想到的结局cg之一,虽然现在还远不到和安室透分道扬镳的地步,但至少愤怒程度决不低于他知道布里亚家族也想来分一杯羹的地步。
于是他想了又想,将枪口对准了贝尔摩德,虚情假意的翘了翘唇角。
“克丽丝·温亚德——对吧?”
贝尔摩德的金发在夜风中猎猎飞舞,面对枪口亦是不惧不避大概是混黑人士的基本素养,只见她略显差异的扬了扬眉,摆摆手示意身后人放下枪支。
贝尔摩德:“有必要反复确认我的表层身份吗,先生。”
“人总是会对自己所眷恋的事物再三确认的嘛。”
云宫律的神色似乎略带苦恼,端着枪的手却问的不能再稳,他的准星不断在颈项肩胛之流要害游走,仿佛真切地在为从哪儿下手而苦恼着,遗憾在平淡的语气之中几近于无。
“一想到自己的女神竟然要终结在自己的手中,真的是不管怎么想都很悲哀呢…”
不知真假言语从他口中吐露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尽管只在极其短暂的时间之内与云宫律的真实面目相处,却也并不妨碍贝尔摩德摸清楚这人基本的处事规律。
好吧,喜怒无常的混蛋。
她在心底如是暗骂道:“是吗?我可没有从你的举动中窥见一分真心呢……”
“当然了,退一万步来说…”
贝尔摩德笑笑:“倘若今天在场所有人只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那么那个人必然是我——”
贝尔摩德顿了顿,语笑嫣然:“要打赌吗?”
云宫律没有说话,他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略略扬起。
——干脆利落的扣下了扳机。
贝尔摩德瞪大了眼睛,这人瞄准的位置时下腹偏移的位置所在,多数重要的内脏悉数藏匿于此,子弹擦着□□边缘而过,没有伤及要害,却也绝不是什么美好体验。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洇湿礼服的腰侧,剧痛冲击着贝尔摩德跳动的神经,她勉力支撑起自我的意思,额角滴下硕大的冷汗。
“原来你们不知道吗?”
射完这发子弹的云宫律笑眯眯的将枪支交还给库洛姆,他冷眼睨着贝尔摩德极力压抑的狼狈模样,口中吐出的每一个词汇对他们似乎都是莫大的羞辱。
“我的运气很差劲。”
云宫律道,漂亮的紫色眸子满蕴森寒:“所以我从不赌博。”
亲手压下属下开枪指令的是贝尔摩德,硬生生吃下这枚恶意满满的子弹的人也是贝尔摩德,近期大概是有点倒霉运头在身上的女明星勉强翘了翘唇角,声音压着点嗤笑:“好厉害,所以杀死了比赛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fbi的人很快就要来了,你确定还要在这里僵持下去吗?”
云宫律没有说话,归还枪支的他此刻手无寸铁,尽管站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前列,此刻却是双手抱臂,俨然一副看看你还要怎么做的姿态。
剧痛冲击着贝尔摩德的神经,尽管她极力维持自己的神智清明,却依旧不能以全盛状态去应对对面人的可怕威压,幻术消耗的神智似乎在这一刻悉数体现,她眨了眨眼,最后被波本半扶着稳住身形。
波本也顺势接过了话题,他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人,语气勾着点上扬的尾音,他的话语面对着所有人,可那一双蓝灰色的眸子却是定定的看着云宫律,那个看似抱臂作壁上观,实质上却一直身处漩涡中央的存在。
波本笑道:“被fbi的鬣狗盯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虽然不知各位为何开罪,但我想现在可不是对峙的好时候哦。”
“修正措辞,有麻烦的大概是你们呢。”
云宫律一句话撇的是干净又利索:“不知为何……嘛,为什么不问问红头发的贾巴尔呢。”
精气力仿佛在一瞬间流失殆尽,云宫律叹了口气:“我想他或许可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哦。”
红头发的贾巴尔,那个佯作替死鬼倒在不远处的蛇头。
贝尔摩德抿了抿唇,暗觉心中的万般困惑或许都可以逐步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