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眉,“给我准备的?”
嬷嬷笑眯眯地说了些圆滑话,倒也没有久留,待人走了,傅雪漓才让人将这些首饰拿一部分给万福院,还有一部分送去了张家。
最后剩下的两匣子,傅雪漓也没留着,让人送去了宫中给赵柔带去。
晓真不禁皱眉,“姑娘何故还要给四公主送去?”
“不管怎样,上回赵柔为我求过情,送点东西,也表明我没忘了她的恩。”
傅雪漓思绪清明,“何况你以为太后是真心赏赐我的?没听那嬷嬷说,太后是让她们来瞧小叔叔病情如何,可她们怎么只来了我的院子,不曾去明理院?”
晓真跟着女子回屋,“为什么?”
“一定是小叔叔跟太后说了什么,太后这是名为赏赐,实为敲打。”
傅雪漓懒洋洋倚在贵妃榻上,用掌心将海棠花头油揉开,均匀抹在青丝,油光发亮。
“不是真心给我的玩意儿,我是半点都不愿意沾,倒不如散尽给旁人,落得一身轻松。”
晓真是最清楚傅雪漓处境的人,倘若换做旁人,不一定能有傅雪漓如此洒脱。
“姑娘,先前您不是与丞相一起用饭吗?怎么今日不去找他?”
听到傅敬熵的名字,女子眸底蓄满了笑意,嗔了眼晓真,“凡事不能逼得太紧,主动太久了也是会累的,还是上回说的风筝的例子,忽远忽近的,才让人难以放下。”
吏部侍郎之死引起了京城一阵风波,赵启将此事交给了端王调查,加之丞相辅助,很快便查出了蛛丝马迹。
吏部侍郎死的那一日,并非独自游船,有人瞧见与之同游的是开封府通判。
在得知这一线索后,丞相与端王飞速审问了开封府通判。
才知道,那日在游船上,他们谈的是娈童买卖的生意,吏部侍郎受赵玥所托,欲收买开封府通判,行职务之便,蒙混朝廷,将大批娈童送出京城,运往各地买卖。
开封府通判义愤填膺,当时在船上就与吏部侍郎吵了起来,争执之下又动了手,吏部侍郎不慎摔进了湖里。
而通判不会水,等将船驶到岸边时,担心吏部侍郎已经死了,此事会牵连到他的身上,所以悄然回去后,暗中散布了水鬼的谣言。
真相大白,赵启震怒,此等丑事,事关皇室尊严,他自然严令传扬出去。
而赵玥又重蹈覆辙,再犯错误,被赵启罚了一年俸禄后,跪在祠堂内整整七日,滴水未进,宠妃张贵妃以命相挟,赵启才让人将赵玥关回了皇子府,闭门思过半年。
百姓们自然是不清楚这些事情,傅雪漓都是观莲节那一日听梁鹤随说的。
观莲节当日,梁鹤随邀傅雪漓去逛庙会,出了吏部侍郎的事,傅敬熵忙得脚不沾地,常常是半夜才回。
傅雪漓也老老实实的,从未打扰过他。
这日与梁鹤随出来,只知会了傅端远一声,等逛完庙会,眼瞧着过了戌时,街上的游人三三两两都散开了,傅雪漓本想回去,梁鹤随却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
男子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神秘,弄得她都有些好奇。
“保准让你小叔叔生气。”
一听这话,傅雪漓的好奇心被提满,若说会让傅敬熵生气,那她可就真想试一试了。
到了地方,梁鹤随领着她跟人上了二楼雅间,席上酒水菜肴丰盛,这时候梁鹤随才让傅雪漓将帷帽摘了。
说来也奇怪,这个酒楼看着不像寻常饭铺,到了这个点了,客人颇多,方才她跟着梁鹤随进来,险些被人撞倒。
“你尝尝这个。”
梁鹤随将一壶闻着沁甜的果酒倒在了她杯盏中,一边介绍:“这个叫君子如玉。”
君子如玉?
一听这次她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傅敬熵。
“你是这儿的常客?”傅雪漓看得出梁鹤随对此地的熟悉。
“是啊,若非你是我的朋友,我才不会带你来这儿。”
梁鹤随朝她挤了下眼睛,她起初还没品出其中意味,可等五六个品相俊美的年轻男子抱着琴、琵琶等一个个走进来时,她顿时察觉不对。
“这几个,可都是楼里的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