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只剩她一个,还有谁对此处那般了解?林慕月忽然想到爷爷的手册上记载的让人胆战心惊的四个字——“不死不灭”,她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可惜一直未有机会证实。直到今日,她在那黑雾身上,确实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有时候,亲人间的血脉关系就是这么神奇。亲人仍在世,林慕月却不觉得高兴,反觉惊恐。爷爷还活着,他到底想做什么?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还不准备收手吗?如果……如果真像爷爷手册上记载的不死不灭,那他蛰伏的这些年又是在做什么?她到底该怎么做。南絮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默默消化着今日所见的一切。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林慕月,并替她守护这个秘密。31、第二天,阳光明媚,天道宗却是一片愁云笼罩。昨日追出去的修士一夜未归,有人去寻,最后只找到几具被吸干了精血的尸体。仙门的人觉得愤怒的同时又有些担忧,那黑雾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目的,为何他如此之强?自己若是运气不好落了单,碰到他是否可以全身而退?恐慌带来的不仅是忧虑,也有人因为更加仇恨冷颐然,觉得一切祸端都是他带来的。可偏偏林慕月,霍成云被猪油蒙了心,一心认为他是无辜的。自来到天道宗,薛听寒就一直待在房中,可他也知道冷颐然现在的处境不会太好。终于,他坐不住了,不顾掩月宗弟子的阻拦出门去找冷颐然。在仙门的人看来,失踪数年忽然出现的薛听寒身上充满了神秘感,尤其是他回来后还和冷颐然待在一处,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他知道薛家的灭门惨案吗?知道薛昕若死亡的真相吗?究竟是被迷惑了双眼,还是如林慕月所说,那些事并非冷颐然所做?仙门的人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摇晃薛听寒的肩膀,想要从他的口中得知真相,可又碍于掩月宗的人在场,不敢放肆。薛听寒一路走来,听了很多难听的话,等见到冷颐然时,脸色已十分难看。如此晴好的天气,冷颐然没有老实的待在房中,而是让人搬了张桌子,在空地上晒太阳。李鹏影带来了瓜果点心,殷勤的在旁边伺候,天道宗弟子则戒备的盯着他们,以防生出变故。冷颐然手里捏着松子慢慢剥,面前则放着一本摊开的《陆宗主的育儿手册》。见到薛听寒冲他招手道:“过来,昨天睡得好吗?”薛听寒怎么可能睡的好,眼底带着青黑,他道:“我……”恰好有仙门弟子从旁路过,见到冷颐然还有心情优哉游哉的谈天说笑,心里十分不畅快,说的话也不那么好听。那些话,凭薛听寒的修为也能听的清楚。李鹏影大怒,捋着袖子上前理论,那些人吓得作鸟兽散。冷颐然剥了一把松子放到薛听寒面前,薛听寒眉头紧锁,神色有些忿忿地:“大师兄,就任由脏水泼到身上吗?为什么不解释?明明不是你做的。林钟也不是你杀的。”冷颐然继续剥松子,笑着道:“生气了?”薛听寒心里确实堵得慌,他道:“大师兄你还笑的出来。”冷颐然道:“你不让我笑,难不成还让我哭吗?”薛听寒眉头皱的更紧:“我不是这个意思。”冷颐然道:“你看,我们前脚才到,那黑雾兄就坐不住了。如此心性,怎能成大事?除掉他还不是早晚的事情。”薛听寒沉默,冷颐然见他不吃松子,便丢了个桔子过去。“等彻底解决这件事,我们就再不问仙门的事情,从此隐姓埋名,四处游山玩水,过神仙一般逍遥自在的日子。”“游山玩水。”薛听寒接住桔子,面上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好啊。”又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是。”冷颐然道:“只有我们。”薛听寒像是不信:“那霍成云呢?”冷颐然心说关霍成云什么事,薛听寒像是不满冷颐然的沉默,叫了一声大师兄。不等冷颐然回答,李鹏影就回来了,他似是听到了他们刚刚的谈话,笑道:“当然要带上我们家宗主,夫……尊主,最好把弟子也带上,给您添茶递水,伺候您吃饭穿衣。”对这话,冷颐然不置可否,只含笑看着李鹏影。李鹏影干笑两声:“不必带上弟子,不必带上弟子,弟子留在家中看家,尊主与宗主在外面好好玩。”冷颐然道:“最近日子过得挺舒服的吧?”□□影不知想到什么,往旁边挪了两步,离冷颐然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