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华小姐的礼车啊?好气派!”
“人家家里有势力么?”
“到底不是正经人,不知羞耻,你们看啊,她那肚子……”
妇人们议论纷纷。苏浴梅呆呆站在雨里,有人喊:“过来避避吧。”她也不理。
她瞪大眼,眨都不眨。当初,他痛彻心扉与她诀别,把唯一一张船票塞给她。只有短短一个月啊,他要娶别人。
他是如何来到台湾,居然在她之前。苏浴梅满心凄苦却一定要看个清楚。礼车一辆辆过去,似乎是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
大雨瓢泼,苏浴梅再也坚持不住,倒在泥泞的地上,怀里依旧搂紧儿子。
恍惚间,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跑近,高喊:“太太——”
归陵高抱着苏浴梅,跌跌撞撞扑进门:“龟蛋娘!龟蛋娘!”
归嫂慌张的跑出来,看清了,横身挡在门口:“好你个归陵高!官不大,胆子不小,敢往家里带女人了!”
“这是太太!快搭把手!”
“哪个太太啊?呀——别人的老婆你也敢招惹?”
“嗐!这是庭帅的太太,庭帅在大陆的太太!”
“太太?太太不是已经……”
“人就在这呢!别废话,快帮忙!
归嫂一下慌了手脚,忙铺床,拿出干衣服替她换上,夫妻两个将她安置好。
苏浴梅昏迷不醒,归嫂摸她额头,滚烫。
“烧得好厉害,快通知庭帅吧!”
“不行!”
“庭帅找太太都要疯了……”
“那也不行!今天是什么日子?庭帅要知道太太还活着,能和华菁菁结婚么!华当雄就在这,他那个脾气,非和庭帅对上不可!”
“庭帅可是……”
“强龙不压地头蛇!四海帮在台湾横行多少年了,连总统都要和这些帮派‘亲善’。”
“那怎么办啊?太太要是出了什么事,庭帅不把你脑袋拧下来!”
“怎么办?快打电话给军医,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一只吊瓶打完,苏浴梅睡得沉稳些。夫妻两个坐在床边,谁也不敢离开。
归嫂突然想起:“少元少爷呢?不是说,跟太太在一起。”
“死了。哎,躺在太太怀里,身子都凉透了。”
归嫂也跟着叹息:“儿子没了,男人另结新欢……”
“你胡说什么!”
“可不是么,你看华小姐的肚子,少说六、七个月了,这么一算,军长搭上她那阵儿,还在大陆,在太太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