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应该不会再遇见,怎么可能一直那么巧,每个地方见上几面。但晚上那个中午吃饭的朋友打电话给他,问在公司不远处一条公路上出了一个事故,好像她坐的车也被撞到了,他要不要去看看。他当时吃完晚餐正在办公室里抽着烟打开一部电影在看,闻言微眯了眯眼,穿了衣服就过去了。卢潇倒是伤得不重,就是眯着眼休息时侧面一阵撞击,她的手当时放在身侧,撞上来的时候手腕立即一片发麻动弹不得。她是和那两个乐队成员去看演出回来,因为之前他们演出没能去捧场,恰好中午吃饭的时候提到这个乐团,他们喜欢她也很有感觉。晚上去时恰好遇见,回来时车辆就前后往酒店走。正闭着眼睛痛的弯下身的时候,她听见那个乐队女孩子的声音说她好像在这辆车,然后就听见一声略显熟悉低低清澈的男声反问:“确定?”随后,略略变形的车门被他从外用力拉开,她原本弯着身把脸埋进手臂里,闻声,在漆黑的车厢内偏头望出去,一下子,外面刺目的路灯和男人明亮笔直的目光投射进来。那一瞬间,他像白日里她拿着手机拍的,灼灼闪烁的太阳。他伸手进来扶她,拿着她受伤的手看了看,轻轻握住揉了揉,让她别紧张,放松没事了,然后带着她出去,去医院。路上,车外飞快倒退着一盏盏路灯,卢潇转头看开车的人,光影从他轮廓上飞快闪过。医院里,那两个乐队成员来来回回的说话,直到深夜了才回去,她输完液也可以走,他们没有留下,是因为去而复的景微酌重新过来了。深夜的医院已经没了什么声音,病房里只有羸弱的灯光,以及外面橙黄色的路灯远远投来一点光芒,但夜色显得越发静谧了。她在看报纸,报道当地after公司的。闻声抬头,看着拐进病房走来的高大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微笑说:“谢谢,添麻烦了。”他看上去忙完了,把手里虚握着的打火机丢进口袋后,坐下在病房里的沙发上,那一面刚好称着外面的路灯,他身上深灰色的外套被渡上了一层柔软。随后,自然而然说起话来。“手怎么样了?”他眼神先落在了她的手上。声音低低蜿蜒过来,她摸摸包扎了的手腕,摇头,“就撞到了,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输液只是消炎。他颔了颔首,轮廓分明的脸在那阵外面照进来的灯下敷着一层浅黄色的光,使得五官似乎愈发精致。“你怎么知道的?”她问。“我朋友告诉我的。如果没有及时去,你也可以找我。”“唔。”她一笑,没有说话。景微酌瞥着她浅浅客气的笑,知道这只是客气的回应。两人只是这种曾经通过公司合作过的关系,私底下一点私交都没有,仅凭前两天在芬兰那两面,她不可能出了事找他帮忙。“我去看演出,回来有点困了,不然应该躲得了。”“嗯,没事了。”那晚他好像为了陪她打发时间,说完伤的事又和她随口聊了起来,聊起在芬兰想聊,又被大雪打断的话题。“一直都在美国?”“嗯。”“没见过。”卢潇瞥他一眼,想到中午吃饭时那两个乐队成员说的,他们怎么会不认识,太奇怪了,因为当初那场合作真的很成功,新闻很多。“当初也没见过啊。”她勾起红唇,轻声说道。他望着她,点点头,“至少应该吃顿饭,当时,是我失礼了。”她失笑,“不用,合作美满就好,其他不重要。”话落,她继续补充了句,“也不是一直在美国的,偶尔会回国,有工作就回去。”他眼底装着她,这个话题,他们有很多好聊的:“平时工作很多?”她红唇轻勾起,也有这种感觉,“还好,after后更应接不暇了。”他轻笑一声,眼底披着浅浅的灯光,波光流转,卧着沙发看着她的脸,又看看输液袋,薄唇捻动,“谦虚了,来帮忙之前你已经声名显赫。”“那时候算不上,后面才算。”她也直白。两人静默一秒,都轻笑。“经历了arter后,后来工作确实多了起来,忙多了。”她仰头,看看天花板边缘挂着的灯,“每天在作曲室待很长的时间。”她扭头:“你呢……唔,after呢?”“我和after有什么区别?”他挑眉。卢潇抿唇,因为,她是和他公司有交集,不是和他……景微酌也想得到的。“aftet也很忙,你给它创造了很多的利益。”卢潇喝着水,眼底闪烁着星光,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