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条一头平平,什么图案也无,另一头参差着,还有镂洞。“这是……”幻视眸光一动,拈起它放在眼前看看,闭目时额上有金光一闪一闪。“这不是地球的东西。”他道,“我没见过这种元素。”“我知道。”托尼淡淡的,“除开我已知的,你还能告诉我些更有用的信息吗?”底下两个英雄私密对话的时候,小团子已经打腻了地鼠,正揪着大熊宝宝的耳朵玩。保姆不在,但因为有贾维斯全方位无死角看着,暂时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黛茜把大熊玩偶的头拉得很低,想攀爬到他的背上去,一两次没成功,渐渐地失了兴致,左右张望,想找找更有意思的玩具。这么一张望,果真看见个更有趣的物事,蓝眼睛一眨,骨碌滚到地板,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去。玻璃上粘着个踮脚张望的小熊宝宝,手紧紧扶着窗,脸蛋也贴上来,像块橡皮糖。她张望的是一碧如洗的穹顶,天气很好,周围高耸如云的大厦并不多,提供了极广阔的视野。因而天空中飞着的一个影子就格外显眼。像鸟,不是鸟。鸟没有人的修长躯体,伸直的四肢像离弦的箭矢。更不会在背脊长个深红的披风,在高空里飒飒,如同一瞬即逝的火焰。黛茜好奇地看着。可惜那影子在天际拐个大弯,“咻”一下钻进云层,再没了踪影。幻视回去了。为期三天的观察,不知道他观察出个什么结果,离开时天刚蒙蒙亮,除了贾维斯,谁也没惊动。“他说让您不必担心他的安全,先生。”智能管家道。彼时董事长刚刚起床,正睡眼朦胧地对着窗外大好风景发呆,听见这话,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默默无言好一会儿,才起身拢了敞开于健壮紧实胸肌之外的睡袍,低哑着声道:“有什么好担心。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去处。”盥洗室大镜子照出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的脸。虽说胡子拉碴偶尔也算男人的性感,但托尼·斯塔克有强迫症,一定要修剪得有型又整齐,因而每个月花在胡须护理上的钱相当可观。修胡子是男人的艺术,能够带来某种程度上的愉悦。然而今天早上修理完胡须,托尼看着也不像十分高兴的样子。这种不高兴起因不明,止于餐桌。有个嗷嗷等着喂饭的团子在宝宝椅里乱动,小手伸得长长,总想探身到餐桌上来拿大人吃的无麸质面包,任谁也难分心想旁的事情。老父亲面无表情地舀一勺炖得烂烂的肉羹,放到黛茜嘴边去,另一只手冷酷地夺了她想要的面包:“快吃。”黛茜张嘴含进肉,脸颊鼓起两个圆,仍然锲而不舍地想尝尝面包。恰好那大手抬起的高度适宜,让她白胖的手指往上勾勾,艰难却也最终撕扯下来一点点,飞快塞进嘴里。也不知尝出滋味来没有,满足得小脚直飞。新来的保姆似乎很热衷将小团子打扮成各种动物——今天穿的小粉裙缀着圆圆的波点,看起来像七星瓢虫。今天是周日,托尼有他自己的计划。吃完饭健个身洗澡,趁天气好,开车带小雏菊到动物园玩。她长这么大,见的最多就是人,世界未免太小。“所以你要先等我。”托尼道,“知道吗?”黛茜就仰头看他。适逢他拿着纸巾来替她擦嘴巴,大手近在咫尺,她似懂非懂地伸手将他小拇指握了握。“很好。”喂完饭,托尼将女儿抱出宝宝椅,打算放她在客厅玩,哪知这小的不乐意,迈着扭扭的脚步,自己往客厅外头走,一路到他卧房门口才停。别墅这么大,哪里都是她的幼儿房,倘若仔细翻翻,也确实能在老父亲床底下找到几只橡皮鸭子。卧房对着床的那面墙能投映电视节目,黛茜要是想在大床上玩,只要安静地不乱跑,也不是不可以。小胖腿使劲蹬着,绵软的身子趴在床沿,努努力,还是上不去。托尼一只手就提了团子到床,俯身拉开折叠进床下的护栏,对这已经开始在床上打起滚的小东西重申道:“我很快回来。”机械手臂抓着一只金黄的大香蕉抱枕,悄无声息溜进卧室。团子一眼就看见新玩具,翻身坐起,爬到床沿来要拿。董事长魅力尽失,此刻竟比不上只香蕉抱枕,沉默须臾,挺直腰杆转身就走。黛茜抱着大香蕉,满心怀喜地低头在上面啊呜就是一口。这个用来磨牙实在是不合适,软绵绵没有好口感,还容易掉小绒毛,很快被她吐出来,小手推搡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