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又一辆大卡游移着试图超车。这位司机的驾驶技巧明显比开超跑的高明许多,游移一会儿,见哈皮不让,慢慢地减缓了车速。正当哈皮跟着减缓车速,大卡一瞬间成了无比灵活的胖子,才眨眼,车屁股就到了跟前,超得出其不意。哈皮在驾驶座上嗷嗷叫。嗷嗷叫很快只剩了无声张大的嘴。大卡开得很快,显然已经超速,才超车没一会儿,渐渐在视野里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但如果不是越来越远,恐怕都没机会看清楚。那车顶上姿势妖娆地侧躺着一个人。红黑配色的紧身衣,红是底色,黑是护肩、护腕、护膝,还是脸上狭长的两块,由眉梢直到眼底。看着不像是个正面超英的配色,但能瞧出来是个男人。还是个在身后背了交叉两把长刀的男人。他在卡车顶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扶腰,扶着扶着抚摸自己的腰肢,手沿着腰线,滑去尾椎骨附近的某个位置。从鼓囊囊的屁股兜里掏出一个汉堡。这么看着是要解开面罩来吃,然而哈皮眯起眼睛瞧着,发觉他并不吃,一拳砸下去,汉堡成了扁扁的一块饼。浪费食物。那人砸完汉堡,想必也即刻幡然悔悟,一跃跃起身,站在卡车顶上,懊恼地原地踏步。踏到暮色四合、群星渐起,行驶着的劳斯莱斯的影子拉得越发长,也越来越淡,最终融进黑暗里,跟前两道陡然亮起的车灯,将前进的道路照得白光灿灿。黛茜在车座里乱动。她已经借着坐车回家的时间睡了一觉,睡得小脸透出饱满的粉,叫人看出一脸的满足。可惜路上突然一个颠簸,车身摇晃,一下子将还睡着的宝宝晃醒了过来。非自然醒的小团子迷迷糊糊,大眼睛里一片睡意未褪的水雾,左右看看,发觉还在车上。爸爸在旁边看手机,安全座椅的带子扣着,非常不舒服,连扭个身都不能。她本来有些幼儿的起床气,动一动面团一样软的小身子,突然就哭了。“?”颠簸的时候哈皮没在意,听见哭声,脑中警铃大作,抬眼看后视镜,只见穿背带裤的宝宝眼泪汪汪地在安全座椅里踢着小胖腿。不知道还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跟司机相比,后座那个做父亲的明显要淡定许多。他看资料向来专心,但车身一晃,下意识就往女儿那头瞥了一眼,知道她醒,看那小嘴扁扁的模样,也知道要哭,同样的情况处理过许多次,反而不着急。黛茜呜呜地哭出声,托尼就探身去按开安全座椅的扣,大手一捞,将她捞在怀里。小团子不乐意穿背带裤,老要伸手去扯,扯不开,更加要扭来扭去。托尼把两边带子给她拨下了,绵软的一团坐在跟前,像散开叶的中国粽子。里头包的还是软乎乎的白糯米,揉得胖胖的那种。劳斯莱斯的减震本来非常好,如果不是没提防,突然有个很大的坎儿,也弄不醒家里这小的。刚睡醒的泪包趴在爸爸怀里,哭是渐渐地不哭了,白嫩的脸蛋残留着泪痕,她正用手抠爸爸衣服上的图案玩。红红的小嘴咂巴咂巴,大概还有些饿。妈妈袋有果汁,托尼拿了一包,惯例地倒在奶瓶里,让黛茜捧着喝。小雏菊宝宝喝得专心致志,蓝眼睛舒展着,哪里还记得刚才的不高兴。“这样你就满足了。”托尼似笑非笑道。黛茜一听是跟自己说话,抬头来看他。眼帘里伸来一只手,将她有些滚乱了的头发抚抚顺。果汁喝得还剩下三分之一时,劳斯莱斯抵达了斯塔克家的环海别墅。在罗克西的小房子住两天,如今又回到家里,黛茜格外高兴,车子进了地下车库,一开门,放出只小小的宝宝,手里还捧着奶瓶,屁颠屁颠往车库里头跑。“欢迎回来,黛茜小姐。”智能管家轻声道。他随即感知到从车里下来的两个大人,金属嗓音又响:“欢迎回家,先生们。”“那个法师还在看家?啊——不要拿给我。”托尼道。他那个“啊”是对着打算把车钥匙递过来的哈皮说,摆摆手,示意司机随便丢在什么地方。别墅上头亮着灯,倒让人有些失望。照理说离开的这两天,托尔该已经带着洛基从阿斯加德返回地球,找着父亲,再前往阿斯加德,享受父子重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