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翩翩瞥了眼他手中提子糕,目光上掠,看了眼萧荀手里的糕点却不接,只低问:“你要带我去哪?”“齐国。”齐国?齐国不是要和秦国打仗吗?萧荀这时候去齐国不怕被齐国的人抓到?柳翩翩一愣。萧荀了然笑笑,解释道:“不是你闹着我带你去齐国的吗?”见她怔忪,萧荀状似随口道:“之前的事不记得了?也是,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三日。”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事没在家,就没更,今天恢复更新,文已经过半了,我争取在10天内完结。萧荀微微笑着如是说,干涸的薄唇蠕动却抿出一丝苦涩弧度。柳翩翩闻言却是大吃一惊,随即全身血液激涌至头顶,有什么在心底猛地炸裂,裂声连同肺腑跟着一阵抽痛。她一下攥紧冰凉的指尖,面色发白的轻问:“我殿内那些齐国宫人呢?”看来前几日她血洗忆梦殿的事已全然不记得了,以往她连鸡都不敢杀,若此刻叫她知晓她自己不仅杀人还手段残忍的伤了她自以为的“齐家家人”,萧荀很难想象本就接连受创的她会做出什么反应。萧荀定了定神,将递出提子糕的手收回,改为将提子糕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并将其中一块凑在她唇边哄她吃,边状似随意笑道:“她们不是好好的在忆梦殿?你怎么忽然想起她们了?”软糯的提子糕触碰到唇上,若搁在以往她定是毫不犹豫的吃下,可今日却胃口全无,对方又是皇帝,这般屈尊降贵的“伺候”她,若她再不吃便显得自己不识抬举。柳翩翩张嘴含下糕点,疑惑道:“真的?”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分明记得自己发现月儿身上伤势后,一连串逼问月儿受伤缘由,月儿情急之下慌不择言的不要她调查,并称这样会要了月儿的命。月儿在秦宫不离不弃的陪伴她三年,是她心中除却齐国,七哥外唯一的温暖,见月儿吞吞吐吐说不出缘由,她自是不依,便将平日和月儿亲近的人招来询问。原想着总能问出她们体罚月儿的缘由一二。哪知,那几个人却是眸色躲闪,口径不一。她不由怀疑齐国宫人可能集体瞒着她事,不令她知晓,索性将忆梦殿阖宫上下的齐国宫人全部召来逼问,有几个受不住刑罚的宫人当场就招了,说月儿并非她三年前在路上捡来的小可怜,而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她们受她五哥所托将月儿的舌头割掉。而割掉月儿舌头的缘由却是——月儿平日颇为呱燥,怕月儿跟她陪嫁到秦宫,管不住嘴给她惹出事端。依月儿护犊子般对她,月儿怎会多舌害她?显然,齐国宫人给她这个牵强的理由站不住脚,她不由猜疑是不是她身上有什么秘密令齐国宫人害怕,竟害怕到残忍的割去月儿的舌头这种手段去掩盖?除此疑问之外,她分明记得月儿是她在路上捡的小可怜,怎的在齐国宫人嘴里却成了月儿一直跟在她身边?这其中是否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莫非她记忆出现偏差混乱,竟分不清月儿的真实来历?当时她惊怒交加百思不得其解,再看如花儿般年纪的月儿因被她们剜掉舌头之故,总是被人唾骂嫌弃,遭受流言蜚语不能如正常人般生活,一股巨大的愤怒霎时激涌之心头,她所有的好脾气登时殆尽。当时脑中一直有个声音不停叫嚣,令她杀光这些齐国人为月儿报仇,并回齐国找她五哥问清楚。她人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愤恨趋使,不能自抑,大脑猛地变得剧痛,接下来再发生什么她便不知道了。此时听萧荀说那些齐国宫人还好好的,柳翩翩提吊在嗓子眼的心弦猛地一松。看来当时她虽愤恨这些齐国宫人剜掉月儿舌头行径恶劣,却并没被愤恨趋使仍保留一份清醒没对她们下狠手,可可怜的月儿何其无辜,竟因她之故遭受剜舌之痛!“君无戏言,朕还会骗你不成?”萧荀见她吃糕点,不由心底一喜,又掰了一小块送到她唇边,眸色灼灼的笑看她,似在哄谁家挑食的小孩子般宠溺。少了心头忧虑的柳翩翩猛地从臆想中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多想张嘴吃了。抬眸,这才发现她和萧荀挨的似乎很近,不对——是太近了。此时她大半个身子几乎全倚靠在萧荀身上,冰凉的双腿更是架在他腿上,被他腿上的体温烫煨的暖洋洋的,除却上次,她还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此刻见睡梦中的自己这般大咧咧毫不知羞的倚靠他,杏面上猛地一烫,心头有股说不出的古怪,似欢喜,似甜蜜,更似对他示好感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