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情不好时不把她当人她怎么不记得呢?
周思源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开灯看到地上的周烟和她脸上的眼泪,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周烟搂住周思源,眼神涣散地说:“姐姐心里长了一棵毒草,今天把它拔掉了。”
周思源只懂字面意思,不解地问:“既然有毒,那姐姐不是得救了?为什么还哭?思源也要难过了。”
周烟搂紧他说:“因为它活得太久,与我的四肢粘连,扎根心脏,强行拔掉要了我半条命。幸好我只是哭了,而不是死了。”
周思源听不懂,用小脸蹭蹭她肩膀,安慰道:“思源还在啊。”
周烟一顿,用力展开一个笑脸。
是啊,她还有周思源,明天会是全新的开始。
昨天没下完的雨再度飘落,司闻在雨中缓慢前行。狂风裹挟着雨点疾驰,很快霜白的地面被吞没,司闻肩膀也沾染了漫天的凉意,却始终无法加快脚步。
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密封袋中,被抽干空气,每呼吸一口都离死亡更近。可又没有划破袋子解放自己的勇气。
他不舍得那件让他痛苦的东西有一丝丝损坏。
多么可笑,但就是现在的司闻。
他走了两个小时,来到小区东门。秘书和东升制药众人还在取款机外捡钱,他未理会,进入小区,上楼,迈进家门,房门自动关闭。
眼前一片狼藉,皆是他伤害周烟的证据。
看着它们,他心中一痛,后背重重摔在墙上。
她好像是突然变得陌生的,可她眼中的光分明是逐渐消失的——
都是他,是他亲手捏碎了她温暖的灵魂。
“周烟,我是谁?”
他忍不住问起这句熟悉的对白。
无人回应。
他慢慢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捶向了墙面,血顺着墙面流下来。
如果他承认,他戒不掉周烟了,他希望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只要她想要,他就给她,无论是什么。无上荣耀也好,巨大财富也罢,他都能做到。如果她什么都不想要,他就静静地待在她身旁,等时间流逝,生命老去。他不再耿耿于怀自己受过的伤,不再考虑精心布置的局,从新生的第一天起,只做属于周烟的司闻……
如果他承认。
他还有没有机会?
上午九点,刑侦一队。
纪凭生从医院回来睡了一觉后又回到岗位。郑智调侃他要是运动员,擅长项目肯定是“铁人”三项。
大家不知纪凭生怎么了,出于关心询问,他不答也就算了。郑智不同,他有刨根问底的癖好,如果有他想知道却不知的事,就像苍蝇般搅得人不得安生。
纪凭生只能简单说了说遇到司闻的事,但没提他一个刑侦杯冠军在司闻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细节。
郑智惊讶:“冯局都不让查司闻了,你还找他。”
“不是公事。”纪凭生说完补充:“我是普通人,我该有点私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