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路,她都在想顾驰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她虽被盖头蒙着面,但应当,顾驰说得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池纯音时而困惑,时而迷离,实在不明白这话是何含义。
他很期待与她成婚?
该不会真叫堂姐说中了?
但不可能呀!
英国公府已经是宾朋满座,顾驰将人从宫中接回来进门前就响起噼里啪啦的炮仗声,起哄的声音不绝于耳。
池纯音与顾驰对着英国公夫妇,行了拜堂礼,又吵吵闹闹一番,她才由云梦搀扶着回到房中。
池纯音立即歇了口气。
顾驰忽然进门,用喜秤挑开她的盖头,眼前骤然明亮,池纯音下意识擡起头。
顾驰差点发出慨叹。
她底子本就生得好,这喜服又极其衬人气质,娇嫩欲滴的脸上透着淡粉,灿如春华。
池纯音与顾驰目光相接。
顾驰今日很是精神,正红喜服上由金线点缀着,身形板正,意气风发,往日倒从来没见他这般正经。
她扭捏低下头,“前厅还有客人等着你去敬酒呢。”
顾驰勾了勾唇:“你等会饿了,就叫储桃去前头给你拿些吃的。”
池纯音眼下不敢看他,低声道:“嬷嬷说不能吃的,会坏了规矩。”
“饿着才是会坏了身子!”
顾驰知晓池纯音拿他的话不当回事,“算了,我等会叫石头送来。”
顾驰先忙前头的事儿,如今英国公府挤满了客人,等到晚宴,圣上也要莅临英国公府,阖府上下有得忙的,只有她一个人清閑。
不过,晚上忙的人就是自己了。
池纯音也没工夫纠结适才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将藏在袖间的本子拿出来,趁着无人时温习一遍又一遍。
第一步,脱衣。
她心里发怵,简直要羞愤欲死了。
平日她换衣服连云梦都要避着,今夜除了要当着顾驰的面脱下衣服,还要帮他宽衣解带,然后赤裸相对。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后面的每一步都触目惊心。
俩个人先是嘴巴打架,再互相动手,最后就是在床上打起来。
她平日里这麽稳重,新婚夜要如此粗鲁!
若是顾驰回来时已经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就好了。
池纯音又不知等了多久,直至天黑下来,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外面喧闹不停,喝酒贺喜声不绝于耳,顾驰还没有来。
她搭在膝头上的纤纤玉指蜷了蜷。
云梦推门而入。
池纯音脱口道:“是顾驰要来了吗?”
“世子说,今夜叫小姐先歇下,不必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