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殷姝一脸没心没肺,翠屏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怎么就那么相信那个黄芪呢?”热闹的宁国侯府“相信不相信现在我们也是很被动的一方……”殷姝嘴角一勾,“就目前来看,她骗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事实上,她来到这里以后,对危险的感知比当初做卧底的时候更加敏锐了。“还有,单子上的东西,我拿回来了。”说着,殷姝拿出了那几份地契。翠屏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奴婢不识字,小姐您觉得那吴氏会使诈吗?”殷姝细细看了几眼,嗯……来到这里半文盲的她也有很多字不认识。“不使诈就不是吴氏了。”不管吴氏做什么,一律当她使诈处理了。把地契收好放进梳妆匣,她抬眼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今夜似乎格外安静。“今夜你也别乱走了,拿几个板凳放在我们能随手拿到的地方。”“是……”海棠苑外,还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蹲在墙角。其中一个穿暗绿粗布上衣,满脸痤疮的胖墩嘟哝道,“高麻子进去那么久了,该不会是爽的忘了时辰了吧?”另一个身穿灰色粗布上衣,头上只有稀稀拉拉几撮黄发,嘴唇因被龅牙撑着外翻的瘦竹竿赞同道,“我感觉应该也是。”胖墩看了他一眼,建议道,“要不我们翻墙去看看?”瘦竹竿看了高墙一眼,“院子的墙那么高,里面住的官家小姐肯定是个美人。”两人相视一眼,正要站起来,后颈一麻,失去了意识。下半夜开始,宁国侯府明显比以往热闹了许多。“快,出来了没?”“还没好吗?”“我先来的。”……殷从武一宿奋战,脚步虚浮的从张芸娘那里出来后,身上就一直发痒,想要着人去请大夫,却发现府里的下人们都捂着肚子在茅房前排队。“都不用干活吗?”他怒喝道。这时,贺管家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的拄着一根长棍走到殷从武面前,“老爷,从昨晚开始,府上就陆续有人闹肚子了。”说完,他又痛苦的捂着肚子想转身回去茅房,发现茅房早已水泄不通,下人们陆陆续续的走到树丛草丛里解决肚子问题,他咬咬牙,也没顾上太多,一瘸一拐的往草丛走去。殷从武感觉身上的痒感慢慢变成痛感,没忍住伸手到后颈位置,不曾想抓出了一手的血。看到现在没人理他,他只能急忙回去张芸娘那里。张芸娘此时也浑身不适,看到殷从武,像是看到了救星,“老爷,奴家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身上一直发痒。”“你也是这样?”殷从武总算觉察到不对劲了,不甚自然的用衣服蹭着皮肉减轻痒感,“爷带你一起去看大夫。”惜苑内,吴氏的尖叫声惊起了好几只在树上栖息的麻雀。房间内,一阵阵恶臭,她浑身污秽从床上坐起来,身边还睡着一个陌生而且满脸麻子的男人。两人的模样,再加上浑身的酸痛,吴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饶是她后宅手腕再强硬,也只是一个深闺妇人而已。她连忙扯过一张薄被狼狈的擦着身上的污秽,对着门外大吼,“呕……刘嬷嬷……呕……刘嬷嬷……”肚子还有一阵可疑的绞痛,原来昨天夜里吧并不是梦。身边的男人身上一凉,听到耳边嘈杂,眼睛都不睁,嘴里咕哝了一句,“小美人,再睡一会。”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说着,还伸出手在身边摸索着,指尖触到一阵黏腻,鼻腔争先恐后的涌入一阵恶臭,他才猛然睁开眼睛。“呕……”这满床黄黑黄黑的秽物在鲜红的被褥衬托下,格外明显,他一下子没忍住,又吐了一床,肚子一阵绞痛,一时控制不住,上下齐发。刘嬷嬷青着脸扶着门进屋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夫……夫人……呕……”吴氏包着薄被,猩红着眼睛看向她,“这个人是谁?赶紧处理了……呕……”一听到要找人处理他,麻子脸不依了,“呕……你个婆娘,昨夜还温柔小意,一早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呕……”“快……快找人来堵上他的嘴……”吴氏咬牙强忍着恶心恨恨道。“夫……夫人……”刘嬷嬷艰难的开口。吴氏烦躁的怒喝,“还不快去?呕……”“人都跑茅房了……”刘嬷嬷快哭了。看到依然风韵犹存的吴氏,麻子脸眼珠子快速转了几下,眼底闪过一抹得色,“不用找人堵……呕……老子自己走……”吴氏包着被子行动不便,只能干嚎着,“刘嬷嬷……快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