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亲自吩咐,她不敢不从,在原地停顿少顷,还是认命地捉起裙摆,温吞拾步上台阶。
澜园的云阁她来的次数不多,绝大多数是前不久,因反常而夜潜入成功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在夜里。
堂堂正正的在白日来,还是第一次。
踏进室内,她便闻见熟悉的香雪兰沉香。
香如季则尘本人,清冷中似有温柔的慈悲,也容易使人产生难以触摸的疏离感。
她抬眼窥向里面。
醉玉颓山的端方青年身着香雪白裳,安静地轻敛眼睫,清瘦骨节捧着竹简批阅。
小太子则跪坐在他的对面,少年气的面上很是认真。
室内安静得女子缓缓的莲步清晰可闻。
唐袅衣垂着头提着食盒,步伐轻缓地进来,本是想随意寻个地方放下食盒中的糕点。
她的目光还未曾扫至合适的位置,骨节敲打矮案的‘笃笃’声突兀地响起。
唐袅衣的下意识看向那只手。
冷白的皮肤,清晰可见的青紫筋脉微微鼓起,因捏过沉重的竹简,而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有种世俗与圣洁结合的复杂美态。
看见那那只手,唐袅衣自然而然地想起,昨夜他用那双手做过什么。
可怜的小白兔被捏在指尖,软绵的从指缝中如水似云地溢出。
甚至……他还会恶劣的将可怜小兔的晕红眼罩在掌心,随着挣扎越颤越蹭得明显。
“放在这里罢。”
小太子的声音传来,唐袅衣脑中莫名想起的画面被打散。
她茫然地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立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那双手许久了。
久至季则尘已放下了竹简,淡淡地凝望她,似看透了她的心中所想的什么。
就连小太子都因她长久的失神,而出言提醒。
倘若没有小太子的提醒,她恐怕能看那双手,会想到更为过分、恶劣的行为。
虽不是她的臆想,是真实发生过,但那些她本就该忘却的,而不似盯着一双手便想起那些霪靡之事。
她的脸泛起热气,头垂得更低了,绿鬓松松的凌云髻根本挡住没入衣襟中的薄粉,反而越显娇俏。
唐袅衣上前选了距季则尘稍远的位置跪坐,将食盒放在案上,安静地摆出几道精致的糕点。
“这糕点瞧着倒是有些特殊,往日未曾见过。”小太子拿起摆在桌上的糕点,眼含兴味地左右觑看,开口道:“不是太像是季府后厨做的。”
唐袅衣垂着头的手一顿,正欲讲话,忽而察觉一道清淡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她的手指上。
忍不住要收回,但又觉得似会反应太过明显,便强忍着继续端糕点。
她小声地回道小太子:“嗯,是民女做的。”
本是做给赤貂的,谁知道会被小太子唤上来,她也不能明说是给赤貂的,因为小太子已经尝了一口。
“少师,她做的糕点和寻常的味道略有不同,甜而不腻,甜咸口,还有红枣清香。”小太子含笑道。
“你尝尝。”
季则尘敛眉,捻起一块雪白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