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侍卫的名字都被贺昭记了下来。
后来,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当年那几个侍卫。
贺裕阖上眼睛,认命地往后退了一步。
双膝一曲,正要下跪——
“不许跪他!”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声,武台的正中心有一条暗道,里面忽然出来了几个人影。
为首者一袭红黑色长纱,头上盖着一顶五寸大小的红玛瑙金冠,勾连着几条珠玉,卡在微微蜷曲的乌发之间。右耳上的红玉坠轻轻摇曳,衬得他深色的肤色焕发淡淡光泽。手腕上和脚腕上系着银链和银铃,“叮铃铃”地一直响动。
他慢慢从黑影中显出全身的样子。
和初见时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一样。
是那个逃之夭夭的剑奴。
“你……”
面前的判员忽然单膝下跪,右手置于胸前——大概是乌夜国行礼的习惯:“大殿下。”
周围的人呼啦啦全部跪倒一片,发出此起彼伏的“大殿下”。
贺裕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剑奴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好久不见啊,瑾王。”古兰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贺裕硬着头皮回答:“好巧。”
“不巧,从知道你叛国流放的时候,孤就在等你。”古兰时继续道,“没想到真让孤等到了。”
贺裕不知道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不过无论怎样都好过被野兽吃掉。
“你……你是谁?”
古兰时不回答,只是噙着笑意,看着一边的判员。
判员有些惶恐道:“这位是乌夜国大殿下!大殿下就是我国的太子,是要继承王位的人!”贺裕怔住了。
“这个人都能让你下跪……”古兰时狠声道,“那当初被你折磨的我算什么?”
贺裕说话都不利索:“什、什么……”
“没什么。”
古兰时背对他,举起手,对着周围的看客说了一句类似于“诸位尽性”的话。
然后回眸看他,目光像是盯上猎物的野狼,泛着幽幽绿光。
“这个人,孤会带回王宫。”
金屋藏娇
暗红色的帷幔猎猎作响,耳畔传来悠远的箜篌声,混杂着几道悦耳的银铃。
玉屏上镶嵌着青黛石和红玛瑙,暮色降至,红霞铺天,日光渗透几分,映着淡淡光泽。
贺裕微微挪动身子,却觉得腰下刺痛。
来时坐着囚车,颠簸了两个多时辰。他本就细皮嫩肉的,这么一折腾,腰侧的两块肌肤蹭破了,甚至有些红肿。
他有些口渴,但是他不敢动。
脚腕被一条铁链绑着,脚踝处已经被磨破了,若是挣扎,便会越来越紧。
“砰”的一声,那道沉重的漆金木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