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难过的,我现在有的都是我想要的,为什么还要难过呢?”
“……”
韩炽动了动嘴,想说一直被我凶也是你想要的吗,可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他是在怕什么吗?怕问出来韩远案不回答,他会多想,或者又怕韩远案回答了一个他不喜欢的答案。
韩炽对自己的的无耻进行了无数次的谴责。
韩远案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神色地微微叹气,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韩炽很害怕。
韩远案垂眼搅了搅碗里的梨汤,又喂到韩炽嘴边,说:“小池。我们之间谈不上什么心甘情愿的。”
“我不认这是一件很吃苦,或者说是让我很为难的事。”
什么事情韩远案没有明说,或许是韩炽心里一直琢磨的那些事,亦或是其他什么。
总是,他只需要传递一个信息——他并不为难。
称不上甘之如饴。
永远不出意料的——韩炽没回话。
但他接过了韩远案手里的梨汤一饮而尽。
韩炽将碗拿在手里把玩着转了个圈,默了半晌,开口道:“跨年夜我会空出时间。”
闻言,韩远案怔了几秒,往他跟前不明显地凑了半分,凝视着他根本看不见的面容,忽而笑着,用很轻很轻,轻到几乎只有气音的声音说:“好,谢谢你……小池。”
房间还是很黑,两人相顾无言,韩远案却莫名觉得韩炽的情绪不那么压抑了。
守着他睡着后,韩远案开了小灯,侧头看了眼韩炽没醒,便放心地去翻医药箱。
医药箱里的药仍旧是很整齐。
韩远案拿出几盒韩炽的常用药数了数,脑海里忽然晃过上回在医院外面看到的韩炽。
韩远案将药放回远处,摸了摸韩炽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再给他掖好被子才出去。
他没给韩炽关上房门,韩炽还在病中,咳嗽只好了一点,韩远案就席地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守到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韩炽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醒来时咳了一阵,后面就好转了许多。
他还没来得及看未接来电和微信,缓过晨起低血压后,坐起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睡在外面的韩远案。
那人睡在沙发上,只拿了大衣盖着,韩炽忽然觉得眼睛干涩,眨了眨眼没什么用,于是起身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顺便洗漱了一番。
等再出来的时候,韩炽还是那个征战律师界,没有啃不动官司的韩炽。
清醒之后,韩炽才有空拿起手机看了眼,未接电话和信息都是林越的。
他没回电话,只是粗略看了眼消息就摁灭了屏幕,然后走到韩远案跟前,双臂自然垂落在身侧,垂着眼很不自在地发出一声听起来满不情愿的声音:
“喂!”
其实他声音很小,睡着的人根本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