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不错。”郑生终于舍得开口回了一句。
“那你这是……?”
“听说你老谋深算?看不出来我在做什么?”
何武顿了顿,正打算再说话,郑生身边戴着手套的助理礼貌地递给何武一份文件。
接在手里沉甸甸的,牛皮纸,密封袋,显然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
“您的罪证。”助理弯唇解释,“包括受贿贪污,包括投资洗钱,包括开绿灯以权压人,还有——”
“包庇韩覃。”
“证据?”何武反问,“什么是证据?单凭你们做出几份文件就是证据了?”
他哼笑一声,朝郑生看去,道:“还有你,郑家允许你打破平衡?你这样登堂入室,不是太好吧?”
“郑家?郑家算什么?”
郑生冷眼盯着他,他的视线犹如一条粗壮冰凉的蟒蛇,缠绕着何武的脖颈,似乎一收紧,便能让他尸首分离。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空气几近凝滞。
“我姓郑,的的确确是郑家独子,”郑生向后退了两步,整理了一番衣裳,慢条斯理道,“我是郑生,也不是郑生。”
他放下这句话,朝带来的那几人挥挥手指,对何武说:“您先好好待在这里,韩覃不能出来,您自然也不能。”
随后转身离开,庄园大门被人从外面封锁。
习惯发号施令的人此时站在空荡安静的客厅里,别墅里佣人的窃窃私语不断传入何武的耳朵里。
疑惑或嘲笑,或不齿,这一切都将一贯坐在上位的何武淹没,呈摧城之势。
何武的情况,韩炽只能从韩远案的口中得知。
不过他出事后,韩远案也不常提及何武,何武如何,到底与他们没有直接关系。
那边只需要郑生处理便能了结,韩覃才是韩炽真正要应对的。
近来要入春,雨下的勤了些,地上湿漉漉的,扰的人心烦。
韩炽不喜欢下雨天,踩到地上的坑洼会把裤脚打湿,也会弄脏衣服,一如现在这般。
——他不喜欢雨天出门。
这里是一条小巷子,看上去像是一条已经废弃的商业街,左右两侧摆着是简陋装置的摊贩,地上坑洼不不平,到处都是垃圾。
下过雨后,有些垃圾和味道并没有被冲刷掉,而是被行人踩在脚底,从而滞留在道路中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就像垃圾场设置在了路中央。
雨水顺着地势低矮处流向下水管道,在被泥土和垃圾阻拦的地方汇聚,那里有虫子聚居。
韩远案将车停在了路口,撑着伞,一路牵着韩炽,找方便落脚的地方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