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中午被拘留后,沈珈叶就没怎么吃喝,夜里更是整宿无法入睡,到了今天中午见到秦璨和律师才缓过来些。
“我什么也不想吃,谢谢你了。”他对秦璨说道,现在比起吃东西,他最想做的是洗澡。
“您客气了,这些都是苏总交代的。”秦璨解释道,“我帮您叫一份粥上来吧,您先休息一下,苏总傍晚会到。”
“我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您父亲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有护工照顾,病情挺稳定的,不过还没清醒过来。”
送走了秦璨,沈珈叶走进浴室,他没去看镜子里的自己,脱掉衣裤站到了淋浴下面,等把拘留室里的味道都彻底冲干净了才坐进浴缸里。
今天来接他的律师姓黄,有提醒过他如果警方还是无法找到受害者,那么可能要走和解这条路了。
当时秦璨也有问过他的想法,是否愿意和解,他没有回答,秦璨便没让黄律师继续说下去。
洗完澡出来,酒店的餐也刚好送上来了,除了一锅海鲜粥和点心之外,还有一杯热红酒。
他端起热红酒,加了桂皮豆蔻等香料的红酒口感更加馥郁香醇,他大口饮尽,没有碰一旁的食物,拿起手机上了床。
昨天下午沈月揉有给他发消息说回去了,让他放心家里的事,自己会照料好。他现在才看到,庆幸昨天沈月揉回得及时,并不知道他被拘留的事。
按了返回键,他点开了苏晨阳的微信窗口。
苏晨阳现在还在飞机上,尽管知道对方收不到自己的消息,他还是编辑了一段感谢的文字,想发送出去的时候又迟疑了,最后全部删除,手机放回了床头。
躺了没多久他便睡着了,虽然身体很疲倦了,但是没睡踏实,还做起了过于逼真的噩梦。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拘留室里。四四方方的格子间像一座座紧挨在一起的铁牢笼,一把铁椅子固定在中央,不远处就是负责监视的人员。他的通讯设备被没收了,24小时都处在无死角的监控之下,不但没有自由,也没有丝毫的隐私可言。
旁边关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到了半夜,对方忽然犯病了,浑身抽搐大小便失禁,那股难闻的味道弥漫着整个监室,他想吐,却因为胃里空荡荡的,连水都没喝过几口,干呕了许久都没能吐出来。
那种恶心的,让人窒息的感觉仿佛漫延到鼻端附近的污水,随时都可能将他淹没。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渐渐就有了喘不上气的感觉,直到小腿肌肉因为过于紧绷忽然抽筋了,他才从剧痛中清醒过来。
房间里亮着刺眼的灯光,他大口喘着气,努力去够抽筋的右小腿。这时旁边走来一个人影,对方快步绕到他身边,握住他的脚踝问道:“腿抽筋了?”
沈珈叶艰难点着头,苏晨阳立刻坐下来,把他的右腿伸直了,脚背往身体方向压去,再按摩小腿的肌肉,很快剧痛的症状就缓解了下来。
沈珈叶倒回了枕头里,苏晨阳则去洗手间拿了两块热毛巾出来,一块包裹住他的小腿做热敷,另一块给他擦去额上的冷汗。
“好点了吗?”苏晨阳问。
“嗯,”沈珈叶低声应着,看着苏晨阳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多小时前,”手指抚过他微微泛红的眼眶,苏晨阳笑道,“怎么,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