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予已经尽量保持平稳,单冬蝉还是在他多次的起跳和辗转间感觉颠得难受,脑袋一晃一晃得头晕。
在无数次抬头努力观察四周失败后,冬蝉还是颓然地垂下脑袋,干脆当个挂件了。
头好晕,伤口也又开始痛了。
在迷迷糊糊的忍痛中,冬婵终于感觉到陆予停了下来,自己被放下了。
骤一下地,她差点脚软得没站住,反胃感后知后觉得涌上来,但因为今天吃得也不多,所以即使吐也吐不出来什么,只是不停地干呕而已。
“咳咳……咳…呃唔…!”
还没站稳,就又被两个人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摁着她的肩膀摸索了一下可能受伤的地方。
三人停在一片风化的老旧大厦门口,靠着外面挂着的宣传海报,能看出这里原本是一个大型商场。
大型商场的建筑强度要比普通民宅好得多,起码在这里不用担心地基塌陷。
墙壁和地板上也只有一些较少的蠕虫活动留下的痕迹,它们估计也不怎么喜欢这里,比起钢筋水泥,它们更喜欢可以随意钻洞来去的地方。
商场里面还有些东西没来得及搬走,三人往里走了走,果然就在最近的地方发现了几张散落在地上的传单。
传单上有最重要的信息,地图。
虽然只是简易的缩略图,但已经能看出大概方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个位置,又应该往哪走了。
冬蝉坐在前台的台上,摊着手,让陆吾帮自己查看伤口,陆予站在一旁,仔细地琢磨着那份地图。
伤口很深,并且里面扎满木刺,鲜血裹挟着沙粒,一刻不停地向大脑传递痛感。
但冬婵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看着陆吾用清水为她冲洗伤口。
两人都看着她。
她以前从来不……从来不敢看这种画面的。
即使只是普通的打针,她也会转过眼去,似乎只要看不见,就不会痛了,更别说这样严重的伤口,鲜血淋漓。
两人一度为此奇怪过,难道看不见,就没有发生了吗?即使看不见,疼痛也并不会因此减弱多少,反而只是多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别再看啦。”陆吾说着,伸手去遮她的眼睛。
“没关系。”
陆吾捧起她的手,颇为心疼地吹了吹,他做起这种事来还是很自然,轻车熟路,像是一贯如此,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疼吗?”他心疼地问。
冬婵点点头。
疼就是疼,这么深的伤口不可能没有感觉,她既不会抱怨,也不会故作遮掩。
“好好包扎好,应该不会影响你弹琴的,别担心。”
冬婵只是笑笑:“我早不做那样的事了,也早不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