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拥有极致的感知系统,能了解极远之地发生异动并作出反应,却视力衰减模糊,很难分辨眼前晃过的具体色彩。
这种现象乍看奇异却十分合理。
因看似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中并没有太多属于它的容身之地,它昏狭的一生,处境从来如此。
而傅润宜不是隔着冰冷屏幕看到的弱小生物,她在温度复杂的世界里,一个人生活了很久,如今具象地站在他面前。
傅润宜不明白原惟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裹挟着巨大沉默的凝望。
她仰头看着原惟,有些茫然,她刚刚点过头,此时又小声地说:“原惟,我听到了。”
话刚说完,傅润宜便感觉身体倾斜,原惟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话。
原惟低下头,在嘴唇碰到傅润宜额头肌肤时,下意识地吻了她一下,然后贴在那里不动。
仿佛黑暗冰冷的海水里,两个因缘际会的微小生物,在很难看清彼此的情况下,就这么相互贴紧,交换一点感知的温度。
原惟希望傅润宜能感觉到。
37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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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惟去桌上倒来一杯水,递给傅润宜,“你现在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傅润宜接过杯子,摇了摇头。
没有不舒服。虽然想到了许多难过的事,甚至情绪有些失控,但这些情绪今天说出来,仿佛也散掉许多积压的重量,让她在平复后感到轻松。
原惟接着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是继续聊?”
傅润宜喝了两口水,不想喝了。
杯子又自然地被原惟拿回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刚刚眼里掉了两滴泪,脑子里也顺带忘了点儿什么事,不明白还有什么事需要继续聊。
傅润宜看着原惟,问:“还要聊什么?”
原惟就着傅润宜喝过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搁回桌面上,思路非常清晰:“关于结婚,你的想法。”
傅润宜立时想起来了,他们刚刚是在聊结婚的问题,但她对婚姻缺乏概念,以至于提到有关结婚的想法都一时难以入手。
“是不是有点乱?”原惟看着傅润宜问。
两人站着说话,讲了半天,原惟似乎有点站累了,他拖开餐桌旁边的椅子,支着两条长腿坐下来,然后伸手去勾傅润宜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这个姿势非常好,原惟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终于可以稍抬头跟傅润宜对上视线,刚刚无论说话还是接吻,脖子都有点久弯发酸。
“我分析给你听,你慢慢想,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