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华美且恶臭,浓烈的香味掩盖着腐烂了尸体。
他比谁都能熬,死亡是冰冷的可怕的,只有活着他才可以有出路。
毕竟还有那么多想要他死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他要满足他们的意愿。
他要活着。江屿眠想。
自那以后,他顺从,他变成那个女孩最心满意足的玩偶模样。
………
原来是这样。
雪白的天花白映照在江屿眠的眼底,清透的眼眸倒映一片惨白的颜色。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我没有生病,病的是这个世界。”
双目通红,眼泪顺着眼尾流向鬓发,江屿眠看着站在他病床前凝视他的人,虚弱苍白的脸没有任何神态,沙哑的嗓子含糊不清的说。
“薄执言我想起来了”
薄执言耳朵凑近了他的唇边,听清楚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一缕凉风吹过他的后背,薄执言感觉一股凉意的同时,冷汗从后背冒出。
立秋这日的夜晚,万籁俱寂,连风都停止吹动。
江屿眠不会再复发了。
但痛苦的记忆会追随他一辈子。
给江屿眠喂了几口水后,把人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后背,病服下脊背骨节凸起,像是一拧就会断的模样。
“想起来,也没关系,有先生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可能薄执言也没有意识到,他的拥抱是多么发狠的勒得江屿眠近乎窒息,但江屿眠喜欢他的占有欲。
江屿眠想把手搭在他的后背,却感受到了针头的牵扯,又垂了下来。
“我梦见了一个穿着洛丽塔服饰的女孩,抱着一只白色蓝眼睛的猫,观赏我被那些医护人员折磨。”
“我还梦见了,半年前的事。”
我以为那晚我大腿的伤口是你弄得,原来是我自己。
欧景公馆地下室的那些血都是他的,他在疗养院的时候习惯性割裂大腿内侧保持清醒。
他的四肢会被绑在电击床上,只有那里是医护人员发现不了的地方。
原来他这几年一直反反复复无意识自杀。
江屿眠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薄执言,你好笨啊。”
笑着笑着唇角缓缓拉平,薄执言肩部的西装就被水渍打湿了。
薄执言叹息轻轻说:“嗯。江屿眠最聪明。”
淡薄的唇微微张开了,又合上,反复几次后,终究是没有说出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