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血缘的兄长……”林滋只如一个傀儡般机械点头,眸光全无。林润再次醒来时已经不在洞里,头顶的藕荷色花帐告诉林润答案,这是一个女人的闺房,并且这个女人很大胆,敢放一个男人在自己床上,能这么大胆又有可能找到自己的,就只有……“醒了。”见羽提着一壶好酒走到床边,她仍是这般放荡不羁,衣衫不整喝着酒,见林润醒了一屁股坐到床边,也不管会不会压倒别人伤口,手撑在林润胸口问道,“说说看。”林润撇过头去不想同见羽分享心情。他不说见羽就笑开了,撤了手给自己续上酒,“身上三处致命伤,脖子一道,胸口一剑,腹部还被人刺穿钉在地上,你是去幽会情人,还是给仇人送人头,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这会你娘就该扶你的棺材出城去了。”谈及芳娘林润稍稍有了表情,“我娘怎么样了?”“放心。”见羽拍拍林润的胳膊,“林滋在林府,不会有问题。”毕竟她还是要挟你的筹码,这么快死了多不止。“多谢。”两件事林润一句谢了事,他说完闭上眼去,不打算再理会见羽,不想有只手强行掐住了他的双颊。镌刻着福纹的银壶被丢在地上,壶中的液体尽数洒在地毯上,润湿一片后开始散发出浓郁的酒香,是陈年佳酿,几乎能醉了人,却醉不了魔。“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那个羽族分手了。”她的眸色极深,深如暗紫,和褐色的眼眸无缘,也和羽族无缘。“……关你什么事。”林润从牙齿中挤出几个字,抬手拍开见羽的手,冰冷的态度拒绝了一切回答。“这当然有关系。”被人甩面子见羽也不绝难堪,反而笑嘻嘻替林润盖好被子,附身拾了酒壶,见里头所剩无几大呼小叫起来。片刻后见羽重新取了酒坐在床边,和林润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洞里怎么这么寒酸,吃的用的都不摆上去。”“修行之人要什么荣华富贵。”“还弄个大澡池子,一天到晚泡澡不成。”“那是药池。”林润拨开见羽不老实的手,满脸不耐烦。“门口的阵法你摆的,废了我半天功夫。”见羽抱怨着。“不是……”林润说完意志消沉下去,“是主上。”主上擅长阵法符纹,可他总学不好,每每刻废灵石时主上也是轻笑而过,摸着自己的脑袋叹道人无完人,有些事强求不来就算了。主上……为什么……他想不明白沉重的困意将林润拉入黑暗香甜的梦中,见羽饮完杯中酒悄悄离去,嘴角带着奇异的笑容。虽然精通符纹修为不过金丹,还带着伤……她分析着顾白的情况,想到最后心中不可抑制酝酿出一个想法,那个想法是如此疯狂,以致让她笑出声来,回头倚在柱旁,隔着重重梦问帷幔深处的林润。“你想要你的主上回来吗?”林润,你想要吗?魔的低语轻不可闻,柔弱的像风中蛛丝一般不堪,谁都听不到她的话语,梦中的林润痛苦皱眉,他又梦到了洞中一幕,主上执剑相对,他躺在地上仰视着主上,长久以来的面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庞,林润拼命想睁大去看清,紧接着是腹部剧痛,大量溢出的血液带走他的意识,使他看不清顾白的脸。主上,求你,别走。求你!“主上……回来。”灰阶上的红影已经消失不见,枝魂又攒在一起窃窃私语着。“祭祀大人走了。”“肯定是去抓那个羽族,他和少主交媾了,身上有残留的气息。”“抓回来吸干精气,再丢给我们说做花肥,每次都是这样,我们也想尝尝羽族的滋味。”那株枝魂说完后其余枝魂哄笑起来,嘲笑对方连个人形都没有还想着美色,简直异想天开。“有什么关系?”它的根系下生出无数藤蔓,声音里透着赤裸裸的渴望,“只要和羽族交媾数次,我就有机会化成人形。能从这里逃出去,免了被吃的命运。”这话过后其他枝魂有些沉默,好几个垂下花头,过后一个细小的声音不确定道,“那么,传说是真的,能和羽族结为道侣的人,可以脱胎换骨,涤荡灵根,甚至连凡人也可以生成灵根。”“三界里的流言谁知道真假。”另一株又道,“只有人修看重灵根,我们妖修造化如何还不是跟脚决定的。”“祭祀大人他们?”这话问的过于愚蠢了,有花不屑道,“你进她的肚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魔界灵气匮乏,难以修炼,凡是能混出名头的,哪个手里没沾人命,哪个没吃过战败者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