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叙尹叙,又是尹叙!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别的东西!”“为了一个男人这样豁出去,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云珏张口就来:“知道呀,伸张正义嘛!”“你……”赵程谨快气厥过去了。“伸张正义?”他冷笑:“你分明是为了讨好尹叙不顾后果胡来!他是什么人,你了解他多少,就敢这么一股脑载进去为他披荆斩棘?你就不怕他是个卑鄙小人,骗得你助纣为虐?”“诶——”云珏竖起食指,不赞同的左右摇了摇:“自我看上他,便一直在了解他。”她越发理直气壮,得意又自豪:“正因为是他,所以我的爱慕与正义,并不冲突。”赵程谨:……好气,气的想效仿大伯母把她吊起来打!临行前父亲的嘱咐言犹在耳,他们来长安可不是游山玩水,亦或走走形式给新君捧场的。这当中的凶险,若不万分小心,怕是会牵连云赵两家。可是看着眼前满脸明媚笑意的表姐,赵程谨的心又软了。怪她有什么用呢?她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活的,没心没肺,率性而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可否认,和她在一起,能少许许多多的烦心事。因为会被她影响,变得一样单纯无知又傻气。霎时间,赵程谨觉得自己身为弟弟,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因为他决定,让傻表姐继续乐乐呵呵过日子。他是男子汉,本就该承担的更多,等云珏心性成熟以后明白过来的时,再让她下跪道谢吧……短暂的沉默中,赵程谨的思绪已经跌宕起伏转了几轮,最后化作一道绵长的叹息:“哎——”她撅撅嘴,哼!一桩事谈崩,只能再谈一桩。赵程谨看向云珏,问道:“后日便是旬假了吧?”云珏眨巴眨巴眼,这个话题跳的有点快呐。她点头:“是啊,怎么了?”赵程谨一番深思熟虑,说:“此次旬假过后,我会与你一同去国子监。”有他在,绝不会再让她胡作非为。最重要的是,什么长安贵族才子,也不知在他面前还称不称得出斤两。此前他想留在宅邸,是打的一个细细盘算摸清底细的主意,也无谓去国子监比什么才名,太肤浅了。现在云珏一通乱拳,他便坐不住了。正式入学,一则是为盯住云珏,二则是为亲身上阵,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才子让她眼皮子浅到这个地步。“哟。”云珏挑挑眉,目光在他身上刮了三道:“你水土不服好了?”不等赵程谨回答,云珏忽然眯起眼睛,目露精光,精准打击:“赵程谨,你该不会是在憋什么压轴出场惊艳众人的打算吧?”赵程谨眼皮一跳:“你胡说什么呢?”云珏耸耸肩:“以往在陇西,虽说你对外人的倾慕表现的不为所动,可该有的包袱一点不少,哪回出门不是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要真不喜,你试试蓬头垢面浑身脏臭出去试试?看谁还抱着瓜果往你身上扑。”“幼稚!”赵程谨当场反驳:“仪容整洁乃君子之本,万事万由前不动如山亦是君子风范,我为何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弄得不堪?”云珏已经失了与他斗嘴的兴趣,她满脑子都是出游的事,于是敷衍摆手道:“好好好,你抬杠你对……”赵程谨,拳头硬了。……因为和尹叙有约,云珏无时无刻不是高高兴兴的。回了房,彩英小心翼翼的问:“女郎为何不告诉赵郎君约会的事呢?”老实说,作为忠仆,彩英对赵程谨可敬可畏,唯独不可能偏心。她还记得之前赵程谨是如何讽刺云珏倾慕尹叙一事。所以,他万万想不到,经此一事,女郎和尹三郎之间不仅建立了交情,甚至到了可以私下邀约的地步。云珏从小到大都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彩英看的多了,对她有一种天然的信奉。此事也不例外。她甚至有些得意的想,女郎就是这么厉害!所以,无论是出于对赵程谨言辞的不满,还是因近来被穿的小鞋太多,彩英都很鼓励云珏去找回场子。谁料,云珏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承谨就是小孩子脾气,我好歹担着他一声‘阿姐’,岂会因他一时直言就拿着我与尹叙好不容易建立的情谊去炫耀?那我把尹叙当什么了?炫耀的本钱吗?”云珏已经在妆台前挑选约会那日要用的发式,在彩英怔然思索时,又劲劲儿补了句:“就算要说开,也等我与尹叙有名分时,直接到赵程谨面前让他跪下叫‘姐夫’,好治治他眼皮子浅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