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沈度后背其实并没有什么伤痕,仅有从肩头往后一截的这道疤是最为明显的。
可是,这不应该是三年前他在凉州救下她是所受的伤吗,怎又成了四年前的西江之战所受。
姜云姝不死心地又问:“这伤真是在西江战事中受的吗?”
沈毅诧异道:“这还有假?当时大哥在西江养伤时,我亲眼瞧见那伤口,后来愈合后便是这么一道疤了,不是在西江战事中所受还能是在何处?”
竟真是在西江所受。
姜云姝面色僵住,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已是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因为她反驳不了,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来说明那道伤疤不是在西江所受。
可是,如果那道伤是因西江之战而受。
他后来在凉州救她时,没有留下伤疤吗?
姜云姝无法牵强地在心里辩解两次受伤都巧合地落到了同一处地方,还只留下了一道伤痕。
繁杂的思绪让她脸色越来越凝重。
沈妙慈担忧道:“嫂嫂,你怎么了?”
沈毅也以为自己描述得太过骇人,吓到她了,无措道:“大嫂,没那么严重的,大哥很厉害的,那都是陈年旧伤了。”
姜茂颜也凑上前:“姐姐,你不舒服吗?”
姜云姝赫然回神,极力收起脸上异样神色,摇了摇头,过了会还是起身道:“我好像是有一点不舒服,我想先回房休息一会。”
“要我们陪你吗?”
“不必,我自己躺一会便好。”
姜云姝或许是在沈度那学了些掩藏情绪的样子。
她虽是看起来有些奇怪,但也还是将几人就此糊弄了过去,只又关心了她几句,便目送着她被丫鬟扶着离开了。
远离人群后,姜云姝脸上维持的淡色便顷刻消散。
若说再早之前,杨灵珊和她提及林英生辰宴一事时,即使沈度在京城参加生辰宴的时间,当真和她在凉州被救时的时间对上了,她也可认为是其中话语不详而引发的巧合让他们错对了当年的事。
但后来,沈度无比肯定地认下这个身份,已不是巧合错对这样的理由可以解释的了。
眼下,那道与凉州根本无关的伤疤应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似乎认错人了,但沈度却一直冒领着这个身份。
他在骗她。
姜云姝心头咯噔一声,在下人退出房中后,失神地坐到了椅子上。
沈度真的骗她了吗?
他为何要骗她?
姜云姝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心中也不断涌上被欺骗的恼怒。
她本是当真以为沈度就是她当年的救命恩人。
即使在此之前她已是在沈度毫不在意的情况下将报恩之事作罢,也从不觉得救命恩人这个身份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多大的改变。
但最后会和救命恩人成婚这样有着奇妙的缘分的感觉,还是不断在激荡着她的心情。
如果只是巧合认错,便罢了。
但沈度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