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念了一遍。这次杖尖喷出了很多银白色的雾气,非常缓慢的在凝聚成形。斯内普默默看着。形状出来了。那不是他所熟悉的银色牝鹿。头像龙,身子像马,一个骨瘦如柴的动物张开长长的翅膀,盘旋在他面前。——这个动物通体优雅的银白,也遮不住它的丑陋面容。那是夜骐。一种象征着死亡的不详动物,却本性温和。斯内普却只沉默的望着它的眼睛。——夜骐温柔的注视着他,一如往日的约翰。“……”斯内普脸上终于流露出无法言喻的恸色。他慢慢的俯了下去,在约翰冰凉的唇上碰了碰。疲倦的合上了眼睛。但很快的,他又睁开了眼睛,将约翰小心翼翼的抱起,转身回家。天色黑暗,这条街道上的行人仍旧不多。黑袍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沾满了血的人,表情麻木的在街上走着。可奇怪的是,那仅剩的行人们也似乎注意不到他们,从旁边说说笑笑的走过。斯内普步履艰难的走着,眼神空洞。和行人们仿佛是在两个世界。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约翰了。……玄关发出开门的响声,乔治赶紧迎过去,准备抱怨他肚子有多饿。“约翰!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乔治的话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瞪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结结巴巴:“这——这是怎么了!”斯内普只表情麻木的抱着约翰进来,并不说话。“怎么了乔治?是约翰和塞巴斯汀回来了吗?”厨房的劳斯太太面带笑意的探出头,表情也猛然凝固了。“约翰?!”她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快步跑过去,手足无措的看着斯内普怀里。等她和乔治看清楚约翰空洞的睁着眼睛的模样,劳斯太太忍不住啜泣了起来,悲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了?”乔治也焦急的追问。斯内普看看他们——两张脸都充满了悲痛和急切,隐含着怒火。他动了动嘴唇,最终只吐出两个字:“恶犬。”劳斯太太摇晃了一下。“可——恶犬不是已经消失一年多了吗?”乔治咬着牙,颓唐的坐到了椅子上。斯内普没再理他们。他抱着约翰径直上了楼,回到了卧室。卧室的灯光一如往日温暖,斯内普能想到很多个夜晚,他与约翰在这个房间的记忆。“速速愈合。”他拿出魔杖,指着约翰脖颈处的伤口说。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小。“速速愈合……速速愈合。”他又念了几遍,直到约翰的脖子变得完好,伤口彻底消失了才停下。斯内普把约翰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打湿毛巾,擦拭着他身上的血污。这次他做的十分自然,再没有别扭。眼神闪了闪,斯内普想起了上次他给约翰脱衣服的时候,纠结苦恼了好久。现在看来……其实他完全没有介意。擦完约翰身上的血,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动作温柔的又给约翰换上。做完这些,他才怔怔坐在一边,有时间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斯内普严峻的抿紧了嘴唇。恶犬。神秘人。黑魔王……杀了他!他握紧了魔杖,心中充满杀意。门被敲响,乔治的上半身探了进来,不安的看着斯内普:“……塞巴斯汀,吃点东西吧。”斯内普眉头一皱,正想拒绝,乔治就又说:“我们还得商量商量约翰的……后事。”斯内普把没说出的话咽回去了,他站起来,跟着乔治下楼去了。劳斯太太做好的饭已经摆了一桌。三个人相对而坐,却没有谁动一下餐具。一会儿不见,劳斯太太的眼睛已经红肿起来。应该是刚才哭得很伤心。她最先说:“约翰的父母才过世没几年,他就也突然……把他葬在他父母身边吧。”她询问的问斯内普。因为名义上,只有斯内普跟约翰有关系了。斯内普面色有些憔悴,可仍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他点点头。“约翰雇我来给他做饭,收拾房间。以后我就得搬走了。”劳斯太太伤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