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他的母亲担忧地说。真的。他反复肯定。小久。母亲的声音显得疲劳。我是世界上最希望你幸福的人,如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一定不要瞒着我。那一刻他的鼻子有点酸,但终究没说出真相。说出去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烦恼再多出一份而已。现在的情况再好不过,母亲的身体状况在一日日变好,他再也不用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周转于各个打工地点。生活总是要继续,而他已经走了名为轰焦冻的捷径。他已经足够幸运。“啊,到了。”他说,堵车的路段终于开过,车子慢慢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透过车窗,已经能看到那幢新建的单身公寓,里面的某一户就是他新租的居所。绿谷出久伸手指了指合适的停泊位,“太麻烦你了,还特意送我回来。”“没事。”轰焦冻说。他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太阳很盛,照得他眼睛睁不开。“时间有点紧。”他带着些歉意,“你房子那里……我还有些东西没有来得及搬出来,但数量不多了,明天我再去一趟,房子的钥匙可能要等明天还你,实在不好意思。”“没事。”轰焦冻说。“你晚点还也行。”对方补充。“那多不好,毕竟都已经离婚了。”绿谷出久有些腼腆,他对他笑了笑,看见对方神色凝重,似乎没有和他嘻嘻哈哈的意思。他有一点点尴尬,思来想去还是朝轰焦冻挥了挥手。“那……那我先走了?”他说。“嗯。”轰焦冻回答。绿谷出久默默往公寓楼走。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可能轰焦冻开车开累了,想站着透口气。他突然觉得有些遗憾,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轰焦冻是个好人,他突然这样想到,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挺遗憾的。他有些黯然,连脚步都沉重起来。tbc绿谷出久轻轻转动钥匙。门开以后是熟悉的玄关,他无数次这样开门回家,而今天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用钥匙打开这扇门了。他脱下鞋子,走过玄关的时候他听到了电视的声音。他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何今天这里有人,在他们虚假的两年婚姻中,轰焦冻白天往往都在外面,他放轻声走到客厅,轰焦冻坐在沙发上,眼神却没有聚焦在电视,听到响动,他把头转过来看他。“你来了。”他说。“嗯。”绿谷出久带了一个巨大的拉杆箱,“我不知道你在,有打扰到你吗?”“没有。”轰焦冻说,他看着他把拉杆箱打开。“其实东西也不多了,我马上就能收拾好。”他又解释了几句,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也不知道这样空洞的解释有什么作用,但他依旧说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纸上是他昨天回忆的还没收拾走的物品,包括衣柜里剩下的衣服,还有书等等。“方便进去吗?”他站在卧室门口。“你进去吧。”轰焦冻说。这是一套地理位置非常好的公寓。绿谷出久不知道轰焦冻买下它花了多少钱,但从两年前他们结婚开始,这就是轰焦冻名下的房产。虚假婚姻的婚期是两年,婚前协议找了很好的律师,财产全部公证,绿谷出久并没有什么财产,他的文件显得空空荡荡。两年前搬进来那天,他也是拎着同一个拉杆箱,里面是他简单的几件衣物,还有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他看着短信上的地址,一路摸索到这里,站在门口紧张得手脚发凉,公寓的环境很好,空间也没有过分得大,对于一对刚刚毕业的新婚伴侣来说刚刚好。全套北欧风格的家装,一看就是找人全包做的,绿谷出久进门的时候,不知是设计师还是管家的人正在和轰焦冻介绍房子的情况。你来了。轰焦冻说。需要我帮你把箱子搬进来吗?绿谷出久下意识想拒绝,只是一个箱子而已,他也是正常的大学男生,没有搬不动的道理,但在介绍公寓的人正看着他,他顿时想起他的身份,他对轰焦冻笑了笑,说那谢谢你了。他们像一对热恋的情侣,在介绍人的目光下,和和美美地协力把箱子搬进卧室。主卧装修得很漂亮,有着视野辽阔的飘窗和宽敞的大床,墙上挂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画。在他愣愣地欣赏这个陌生空间的时候轰焦冻拉过他,他贴近他,他们的距离变得很近,他把他暧昧地按到飘窗边,轰焦冻的唇瓣几乎擦着他的耳朵。绿谷出久有些窘迫,尤其是介绍人还在一旁,但对方对他们露出意会的笑容,随即转身出去了。他不敢动,甚至大气也不敢出,轰焦冻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