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问得小敏妈一愣,她打量了岳宁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道:“也就,二十出头?”屋里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敏妈还在拉着她的手接着说:“其实吧,虽然这种事会被人指指点点,但你也别放在心上,又不是你的错,我们女人啊,自己活得堂堂正正,管他外面说风说雨的,别放在心上就是了。”岳宁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里面小丫头笑得实在不能自已:“阿姨,宁姐过年就三十了,可一点也不年轻了……”岳宁:“……”虽然这是事实,但——好气哦。“今天的习字写完了?要不要再加两页?”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在小敏妈震惊的眼神中,点点头重新做自我介绍:“我,离异妇女,快三十了,真的。”心里默念三遍“岳宁永远十八岁”,也没止住心头滴血的伤口。“原来是这样啊!”小敏妈却一瞬间转惊为喜,“这太好了!”岳宁:“???”“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扫了屋里一眼,放下针线,拉着岳宁起身,压低声音,“天大的好事!走走走,我们外面说。”岳宁:“……”这突然的事,她是猜不到,但她大概知道,这母女俩今天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家了。每一份突然,都是早有预谋。作者有话说:今天本来想两更的,写完一章看看时间……嗯,我是个废物,我承认,哭惹……哈![]专门跑来打听个人情况,能有什么大好事,不过就是保媒拉纤的行当。果不其然,小敏妈说她丈夫朋友单位有位退居二线的领导生了大病,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儿子完成终身大事,所以全家人都在到处托人寻合适人选。“那小伙子我见过一次,人模样没挑,玉树临风的,不输画里的明星。人呢,性格敦厚,听说离婚的时候被女方敲诈了一大笔钱,但他家底子厚,倒也不算伤筋动骨。小伙子上进,现在正准备着考大学呢,和你也般配……”这听着条件倒是真不错。虽然岳宁本身并不感兴趣,但小敏妈拿出照片的时候,岳宁还是直呼好家伙。这不是王雷吗?!这是什么狗屎一般的猿粪?!小敏妈只当她是看对眼了,欣喜地接着忽悠:“他虽然是离婚的,但没有孩子,前妻是十万八千里外农村的,更不会再有什么来往。他家啊,家里底子厚,早先眼光高着哩,只找城里出身的大学生,这不老爷子一病,也拿乔不起来了,才开始松口,离婚的农村的都行,只是别带男娃……”小敏妈自顾自说着,岳宁自顾自想着。见!得见!他家巴不得与她断绝关系,是以钱打得痛快,但从第二笔开始,每次都少那么百,还装傻充愣不言不语的。岳宁忙着高考,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手太黑,让人家砸锅卖铁了,良心上甚至有些过意不去。现在一听——怎么着?还没“伤筋动骨”?不如先还个钱?那边小敏妈开始给她安排见面时间了,岳宁略一思索,为难道:“我平时要上课,课余找了份兼职勤工俭学,这也没时间见面啊……”“真是品学兼优吃苦耐劳的好学生啊,又要上学又要带孩子还打工……”小敏妈啧啧叹着,拉着她的手,“以后啊,甜甜要是需要接送照顾的,就跟嫂子说啊,嫂子大闲人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千万别怕麻烦我!”岳宁赶紧道了谢,心道,要是你知道了我就是那个“敲诈一大笔钱”的女方,e……她算了个下周的出摊时间:“嫂子,下周四下午4点以后,你们直接来学校找我就行,都不是外人,也就不用在意细节了。”约好了时间,又做了些针线,小敏妈高高兴兴地带着孩子就回家去了。医院住院部。几个来探视的朋友刚走,余清笑得有些累了。现在来看她的,都是她工作之后积攒的人脉,相互之间的交往是以利益为基础的,都不似父辈几十年交下来的朋友,都是经过时间和世事考验的,醇厚且牢固。她叹了口气,临床的阿姨却很羡慕她:“小姑娘好多人看,热闹得很呢,不像我这孤老婆子,连个来看看的人都没有……”阿姨的儿子女儿天天都来,只是工作忙,所以来去匆匆,人年纪大了,就喜欢有人陪着说话。但任她絮絮叨叨,余清从来都不搭理。这种地方的老太太,有什么好理的?余清闭目养神,正想翻个身背对老太太,降低音量对耳膜的冲击,病房外小心翼翼地进来一个美妇人,素色西服,头发盘在脑后,说不出的利落与干练。